聽著舒漾剛才口中的那句話,祁硯陷入了短暫的疑惑,什麼叫做也不是一兩天了?

如果按照舒漾甦醒後的記憶來算,舒漾對他的認識應該也只有這幾個小時而已,但很顯然,那句話在男人的理解中並不是這個意思,反倒是像兩個人相識已久,瞭解透徹後說的話。

舒漾的心瞬間跳到了嗓子眼,她剛才說話說的快,竟然就那麼順嘴說出來了,祁硯很顯然,已經對她的記憶起了疑心,幽幽的目光此時就盯著她不放,似乎在窺探著什麼。

祁硯的眼睛很深邃,盯著人的時候彷彿有洞穿內心的魔力,讓舒漾感覺在這個人面前藏不住任何秘密,舒漾裝作不解也同樣疑惑的看著他。

“突然用這麼直白的目光盯著我幹什麼?”

很顯然,她還是應對祁硯這種老狐狸沒經驗,但凡有一個字說錯了,祁硯都能夠很快的捕捉到話語中的深意。

現在就因為剛才的那句話,祁硯開始思考記憶的真假。舒漾雖然表面上看上去沒什麼波瀾,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她也能夠較好的偽裝住自己真實情緒,但是祁硯如果一直這麼強勢的盯著她看,舒漾覺得再撐不過30秒就要露餡。

眼看著明明一切在她掌握中的情形,很快又將變成被動,舒漾暗自咬了咬牙。

她的確沒有失憶。

並且還恢復了所有的記憶。

那些讓她陷入昏迷,不願醒來的記憶,深深的刻在她的心裡,五年的時間,她和祁硯都圍繞著英歌蘭發生的事情吵了又鬧,鬧了又吵,很多事情迴圈下去是沒有任何結果的,所以,舒漾想重新創造一個結果。

其實在昏迷的過程中,誰和她說話她都是有意識的,祁硯來見她時的那些懺悔,她也全都知道,之所以遲遲沒有醒過來,是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不該相信浪子回頭這件事。

祁硯起初對她的目的是髒的,或許她在英歌蘭的時候,心裡就是很清楚的,只不過一直選擇性的矇蔽自己,然後為祁硯找各種各樣的理由。

但是祁硯和傑森的那通電話,把她一直以來說服自己的信仰給摧毀了。

她才開始恢復野性般反擊,好像也只是為了能夠看見,這個男人真正在乎她的一面。

對於舒漾來說,英歌蘭的這段記憶是卑微的,從頭到尾都是。

祁硯移了些目光說道,“漾漾,比起你究竟知道多少事情,我更在乎你對我的態度是如何。”

知道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這是舒漾的權利,但他只關心老婆搭不搭理他。

只要舒漾還願意理他,他就會傾盡所有去彌補和改過。

祁硯並不願意一直去探究舒漾記憶的情況,不管是說順了嘴,還是說漏了嘴,他遵循舒漾現在給他製造的環境。至少他還能夠接觸到自己心愛的女人。

舒漾眉眼一挑,“反正遲早會翻臉的。”

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不清楚祁硯對她的記憶到底是怎麼判斷的,但是這個下馬威,舒漾必須給到。

輸了什麼都不能輸氣勢。

祁硯勾了下唇,“那就等翻臉的時候再說。”

翻臉這種事情,他也不是隻經歷一次兩次了,在英歌蘭的時候他們也沒過的有多太平。對於祁硯來說,那幾年的架也不是白吵的,如今他更明白該怎麼去規避風險。

就比如現在。

祁硯並不想由著記憶的事情,一直和舒漾糾扯下去,那可不是什麼對他有利的事情,多提無益。

雖然這種做法顯得非常狡詐,但是在失去老婆面前,祁硯還是選擇卑鄙一點。

錯誤他可以改,但老婆不能走。

舒漾有些疲倦的閉上眼睛休息,“到酒店叫我。”

“嗯。”

舒漾和祁硯兩個人一同坐在後座,兩個人都沒有在繼續說話,前面的司機被擋板隔開,車內的空間總歸算不上很大,在只開空調沒有開窗的情況下,舒漾閉著眸子嗅覺變得越發靈敏,隱隱約約能夠聞到飄散在空氣中非常淡的血腥味,很顯然是她身上的例假導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