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無法想象,這段時間女兒都怎麼生活著。

每天都像這般陪在祁硯身邊,享受著紙醉金迷嗎……

祁硯面對他時,微笑得體,優雅之下卻是無盡的陰柔。

他沒有任何解釋。

“江叔叔是不是忘記了。”

“舒漾現在……”

“是我的小孩。”

祁硯揹著路燈走近,頎長的身影站在他面前。

那一剎,江東旭彷彿覺得自己親眼看著,這個男人從地獄裡走出來。

他開始意識到不對。

“祁先生,這段時間麻煩你了,我打算今天把女兒接回去。”

“至於英歌蘭的學業,畢竟是倚靠著您才進這所大學的,如果您介意,那也就此終止吧。您的損失,我會十倍賠償!”

祁硯雙手抄在西褲口袋,低著頭笑,燈影下看不見男人的眸子,只有一條眼鏡上緣折射出來的銀光。

“真是好久沒聽過,這麼好笑的事情了。”

祁硯收起不達眼底的笑意,語氣越來越冷,越來越咄咄逼人。

“小孩都還沒畢業呢,怎麼就急著把人帶回去?”

“不問問她願不願嗎?還是說,你當我這兒是臨時收容所?”

江東旭微皺眉,眼前這個男人,只讓他覺得恐懼。

與幾個月前,他見到的那位彬彬有禮的翻譯官,相差甚遠。

那時候,祁硯溫和的笑著對他說。

“叔叔的女兒長的真可愛。”

而現在,男人抬起深眸,冷冷的警告他。

“離我的女人遠點。”

“她不需要你們這些所謂的家人。”

祁硯撣了撣西服外套,徑直離開。

這話聽到江東旭的耳朵裡,諷刺無比。

耳邊都彷彿聽到祁硯的聲音,在說。

舒漾,即將成為他的玩物。

江東旭久久緩不過神,祁硯的車開走後,直接暈倒在地。

從醫院醒來,他意識到自己做了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

竟然把自己的女兒,託付給了一個披著精英外殼,陰戾瘋狂的精神病。

他被騙的徹底。

顯然還是低估了,一個精神病院長大的私生子,內心的陰暗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