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有孫尚書坐鎮,辦案果然神速,在下佩服!佩服!”

送走莊斐言,孫解從袖中取出名冊,翻看一回,輕嘆道:“哪有那麼容易就能扳倒他。”

他把卷宗改了改,重新抄錄後,便命人將涉案的一干人等悉數放出,再遣人喊來了元濟。

孫解看著緊緊捏著拳頭的元濟,無奈道:“元主事這差當得可還過癮?”

“未得真兇,何言過癮。”元濟極力壓制住內心的怒火。

孫解拔高了聲調:“元主事這兩日可是把老夫的脖子都架在了砧板上!你剛入刑部的時候,江侍郎是不是告訴過你,老夫我三年後便到了致仕之年,只想安安穩穩度過這三年。你倒好,來了不到一月,鬧出這等動靜來!我且問你,昨日你拿人,通稟過江侍郎嗎?”

元濟低了頭,輕聲道:“不曾。”

“那你一個小小主事,怎麼敢去京都府衙和吏部拿人?倘若被人抓著你的過錯,參你一個擅作主張,你這官還做不做了?!”孫解質問道。

“難道就要因為怕別人參我,就什麼都不做嗎?!”元濟心內的火似要破口而出。

孫解看著眼前這個憤怒的年輕人,突然想起曾經的自己也如他一般滿腔熱血。

是什麼讓自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孫解不敢多想,嘆了口氣,緩緩道:“你以後做事之前,多想一想自己的位置。你是在刑部,不是鍥安司。在刑部辦事,要按照規章制度來,一步都不能行錯。倘若你被別人拿著了錯處,你就是再有理,也成了沒理了。若是因此失了職位,到時候,你想辦的事就更辦不成了。”

元濟啞口無言,胸中的翻湧漸漸平靜下來。

他突然覺得眼前的這位刑部尚書,和傳言中圓滑世故的形象有些不同。

是啊,朝廷自有法度,既入了中朝,就該依此辦事。若是擅自作主,濫用職權,那和魏誠他們又有何不同?再者,如果自己的職位一朝不保,又何談為母族復仇?為國盡忠?

“多謝孫尚書指點明示,此番確實是元濟魯莽了。”

“好了,知道了就行了,下不為例。去吧。”孫解忽然又道:“回來!”

元濟忙回來立著。

“案子結了,這名冊也是沒用了。你拿去扔了吧。”

元濟聽得一愣,轉眼間又沉穩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