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案子已經結了。我們拿它試了試聖上,發現聖上依舊對魏誠一片信任。”

“買賣官職的罪名確實難起波瀾……高汨之事已然辦妥,人也平安送到了。我今日來,其實還為著一件要緊事。”

“你說。”

“我在高汨期間,發現了不少彭旭海寇的窩子。我逐一摸過去偷聽了幾回,大多都是打劫計劃之類,只有一日,聽到了一句十分奇怪的話。”

“什麼話?”

“大意是‘看你那住在大曄皇宮裡的爹下回捎什麼好東西來’,是一個頭領打扮的海寇對一名二十多歲的青年說的。我想,國朝宮內皆是去了勢的黃門,他們要麼自小進宮,要麼在入宮都調查過家中有無兒女親眷。但無一例外的是,他們都是透過籍的。

“也就是說,我大曄皇宮絕沒有讓外邦人做內侍的道理。就算是守衛皇城的鍥安司裡,也沒有一個彭旭人。那麼他說的這個‘住在大曄皇宮裡的爹’,又會是誰呢?”

“會不會是假扮彭旭人的大曄海寇?”

“聽口音並不像。此二人的彭旭話十分嫻熟,像是自小習得的。”

“這就難解了。宮內怎麼會有彭旭人呢?”元輔望思忖片刻,道:“此事先別驚動旁人,還是要暗暗查去。若是坐實,可是通敵的大罪啊!”

“確實如此,我當時聽了也心驚不已,便想著早日回京告訴你。”

正當此時,門外元家僕人道:“稟老爺,刑部孫尚書忽來拜訪,已在門外下轎了。”

“知道了,請他正堂吃茶,我即刻便來。”元輔望又悄聲對沈藺弗道:“不知孫解為何而來,你暫且在我房中等候一回。”

“輔望兄,我想說之事,已然說完,等你走後,我便自去了。”

“也好,諸事小心。”

言畢,元輔望整肅衣袍,連忙向正堂走去。

堂上的孫解將那芸豆卷快要吃盡了,見著元輔望來,忙喝了口茶,迎道:“深夜拜會元兄,失敬失敬!貴府的芸豆卷不知是哪家所做?實在好吃得緊吶!”

“你我素無交情,孫尚書披夜前來,難道只為了我家這一口芸豆卷?”

“自然不是,我是特來謝你的。”

“不知謝從何來?”

“那次朝會,多謝元兄為我說情。”

“孫尚書誤會了,我並非要為你說情……”

話音未落,孫解忽然上前,對元輔望輕聲道:“今日午後,我在城郊見到了鍥安司副指揮使沈藺弗,若我沒有記錯,明面上,他的差事是還沒辦完的。”

元輔望心中一驚,面上卻不為所動。

孫解緊接道:

“元兄,謝謝你救我堂弟全家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