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慣風行的作風,但是礙於父子關係又無力反抗,只能選擇避而不見。

離開書房的風澤漫無目的的遊蕩,看著顧家如今表面的輝煌,不禁有些擔憂半月之後的光景。

一旦顧鎮安和顧星河都撒手人寰,偌大的顧府也將不復存在。

後院,雲傾綰跟著陳初雪來到了顧星河房中,剛剛推開房門便看到顧星河正坐在桌案前似乎研究著什麼,手中握著一株除炎草,可以清晰的看見他的指尖在微微顫抖。

才一日不見,顧星河似乎又消瘦了些許,臉色看起來也蒼白不少,寬大的衣袍更顯得他形銷骨立,陳初雪和雲傾綰看到的第一眼都有些於心不忍。

那般清冷矜貴的男子,如今竟然被病痛折磨的不成樣子!

“陳小姐,在下身子不適,請回吧。”

顧星河餘光瞥見了陳初雪推門而入,頭也沒抬的婉拒道。

他眼下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去面對不相干的人,現在的他只想靜靜地待著,若是能在死之前研究出除炎草能解毒的藥性,即便是死也死而無憾了。

“顧星河!你現在這像什麼樣子?你應該振作起來,一切還有希望!綰姐姐,你說對不對?”

陳初雪走上前一陣怒吼,當她喊道雲傾綰的名字時,顧星河手上的動作忽然一頓,除炎草落在桌面上,只看到他的手在空中顫抖。

“你來看我?”

顧星河抬眸看向站在陳初雪身後喬裝打扮侍衛模樣的雲傾綰,冷聲說道。

“嗯,我來看看你。顧大夫……”

雲傾綰走上前,欲言又止,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此時房間內的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你們走吧。我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顧星河迴轉頭看向窗外,院中的落葉隨風飄零,此時已經是深秋季節,再過幾日便入冬了。

若是運氣好些,他還能看見東城下起的第一場大雪,若是運氣不好……

他不想讓雲傾綰看到自己現在這幅模樣。

“顧星河,鎖魂丹可以壓制你的內傷,我一定想辦法弄到!你答應我,好好養傷,不要胡思亂想好不好?”

陳初雪感受到了顧星河眸中的悲傷落寞,連忙喊道。

“鎖魂丹又豈是這麼輕易可以得到的呢?陳小姐,你我之間的婚事本就不作數,之前發生的一切就忘了吧,權當沒有認識過在下。”

顧星河站起身,面對陳初雪正色道。

“至於你……所謂的人情賬不過是在下閒來無事的舉手之勞,不足掛齒。以後也不必再提。”

顧星河說這話時又看向雲傾綰,他知道雲傾綰一定因為自己的事情而自責,可是這都是天意,一切都是他自願的,怪不得旁人。

“顧大夫,我雲傾綰從不欠別人的。雖然你還沒有要求我為你做什麼,不過我答應你,我一定想盡辦法弄到鎖魂丹!如若不然,我便賠上這條性命,權當是還欠你的人情賬。”

雲傾綰受不了顧星河看向自己的眼神,那裡充滿了傷感和決絕,似乎二人這一次見面就會成為永別一樣。

顧星河恐怕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不然他怎麼會用那樣的眼神看向自己?

“你……咳咳咳……”

顧星河聽了雲傾綰的話頓時有些激動,一陣咳嗽便覺得氣血翻湧。

他從來就不需要雲傾綰還他什麼!

“既然顧大夫身體不適,初雪,我們先回去吧,不要打攪了他休息。”

雲傾綰眼看著顧星河越來越激動,拉了拉陳初雪的衣袖說道。

陳初雪自然也知道現在的處境,她生怕再待下去顧星河會被雲傾綰激怒,反正顧星河想見的人也不是自己,只好點了點頭跟著雲傾綰一起退出了房間。

二人離開後,顧星河的情緒才平穩了些,他撐著桌子坐下,撿起剛才落在桌面的那株除炎草,眉宇間浮現一抹苦澀的笑意。

“若是能奢望再多活些時日,我最希望聽到的是你喚我的名字。”

雲傾綰來到院中,剛剛站定便發現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從迴廊轉角走了過來,那人正是風澤。

如今她一身侍衛裝扮,並不想被風澤認出來,於是連忙對著陳初雪使了個眼色,彎腰恭敬道:“小姐,屬下這就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