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兩人都經過一下午的休整精神好了許多。

客棧一樓大堂里人聲鼎沸,正是吃飯的時間。

雲傾綰換了身素淨的水藍色長袍,挽了個男子髮髻戴上草帽便和凝竹一起下了樓。

大堂裡的座位幾乎全滿,一看都是些武林人士,腰間也都彆著兵刃。

凝竹有些擔憂地拉了拉雲傾綰的衣袖,跟這些魁梧壯碩的男人們相比,她們二人簡直像是誤闖進來的文弱書生和小丫鬟。

草帽之下的雲傾綰也眉頭微蹙,這樣的場合確實不太適合凝竹。

正猶豫著,大堂里正中間那桌忽然站起了一個身影朝著她們二人不住地招手。

“阿淵阿淵,這裡這裡!”

秦俊譽看到雲傾綰和凝竹,興奮地連聲招呼,引得旁桌的人都跟著將目光投向了樓梯上。

雲傾綰是真的想打死秦俊譽這個二傻子!

為了不引人懷疑,雲傾綰只好帶著凝竹一起下了樓,走到秦俊譽這桌坐下。

因她戴著草帽,再加上秦俊譽這麼一鬧騰,許多人都將目光投向了他們這一桌。

“阿淵可休息好了?餓不餓,想吃什麼?我為了給你們佔位置,一個時辰前就坐在這了,怎麼樣,夠意思吧?”

秦俊譽又是一副求誇讚的表情看著雲傾綰,卻見她將草帽壓得很低,一點兒也沒有被感動的意思。

“有勞秦兄,不過以後大可不必這樣。”

雲傾綰給凝竹和自己分別倒了一杯茶,壓低聲音說道。

秦俊譽一聽連忙解釋道:“阿淵你不知道,這奉賓客棧雖說是得了邀請函的人才能入住,但是吃飯卻不限制!”

“這裡一到飯點就排起長隊,若不是小爺我有先見之明提前了一個時辰下來,咱們哪有位置啊!”

“如此,倒是辛苦秦兄了。不過既然位置如此緊張,為何不在房間裡吃?我們二人喜靜,其實不大願意湊這個熱鬧。”

雲傾綰已經很委婉地表達了自己的意思,奈何秦俊譽似乎根本沒有聽到後半句。

“阿淵你真傻,咱們在這吃飯可以聽到許多小道訊息!而且得了邀請函的人大多有頭有臉,除了像我這種親戚關係走後門的,咱們說不定能一睹他們的風采,若是有緣再交上三兩個朋友,何樂而不為?”

秦俊譽一邊吃著小菜一邊解釋,全然沒注意到雲傾綰攥緊的拳頭,只因他的前半句“阿淵你真傻”……

為了不惹事生非招來不必要的麻煩,雲傾綰沒再多言,低下頭和凝竹開始吃飯。

耳畔除了周遭賓客的高談闊論,剩下的就是秦俊譽的喋喋不休。

一頓飯吃下來簡直是對耳朵的折磨!

“秦家二小姐來了!”

忽然,不知道是誰高聲喊了一句,接下來賓客們全都停下了筷子往門口看去。

雲傾綰聞言也停下筷子抬起了頭,見客棧大門口緩步走進來一行女子。

為首的女子約莫十八九歲的年紀,身著紫色百褶裙,腰間別著一根九節鞭。

樣貌雖說不上傾國傾城,但也還算出眾。

她身後的侍女就有十人,整齊排列兩行跟在她身後。

“掌櫃的,風家的人來了沒有?”

秦嘉妍徑直走到了櫃檯前冷聲質問道。

八面玲瓏的老掌櫃聞言連忙恭敬地走上前回稟:“二小姐,還沒有看到風家的人前來,想必是路上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