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樊汐機智地垂眸。

“是是是,您臉上皺紋多,您吃鹹鹽多,您說的都對。”於敬亭笑嘻嘻地把老太太噎回去。

“我吃那麼多鹹鹽幹嘛?!”樊母沒好氣。

“不是您常說麼,你吃的鹽比我走的路多,那肯定是不怕齁嗓子啊。”

能把懟人說得跟段子似的,也只有於敬亭了。

樊家眾人擔心老太太炸了耽誤正事,忙站起來一個招呼。

“敬亭啊,趕緊坐下,就等你了,菜都要涼了。”

這就是說話的藝術,明明所有人惦記的都是錢能分多少,可是話裡卻不能透出半個錢字。

“我要是不把這賬算明白,怕諸位就不是菜涼,是心涼了吧?”於敬亭也不兜圈子,把手裡提著的箱子放在空桌上,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開啟箱子。

裡面全都是錢。

一捆一捆的用皮筋扎著,上面有紙條,寫著是誰家的。

眾人齊刷刷地發出驚呼聲。

“這第一個月盈利的賬本在這,錢上面都寫著名字,我媳婦親自打的算盤,精確到分,一分錢都不帶差的,您各位算好。”

於敬亭這番話說得看似是客氣,可往那一站,領著他漂亮拉風的媳婦,說是土皇帝也不為過。

馬上有倆樊家人站起來,藉著給亭哥點菸倒茶的功夫,瞥了眼上面的數字,滿意的合不攏嘴。

“亭哥,你這是怎麼做到的?那廠子還真讓您給盤活了。”

“你要是有他那個當大官的老丈人,你也能行,別說你,就放上去一隻狗,只要會嗷嗷,還有什麼賺不到的?”

樊母又開始酸溜溜的說閒話了。

聽到說自己男人,在於敬亭邊上昏昏欲睡的穗子馬上精神了。

“您要這麼說,咱可真要掰扯掰扯了,之前無線電廠是在座各位管的吧?您這是罵誰是狗呢?這麼多叔叔伯伯都沒整明白,您可不能這麼罵。”

樊母被穗子噎得好半天不知道說啥,只能虎著臉說道:“沒有你爸,你們倆小毛孩子,能成什麼事?”

“您要這麼說,我就更要把話說明白了,我爸整件事都沒管,既沒出錢也沒出人,所有的手續,都是我和敬亭倆人跑下來的,票據我們都留著。”

穗子早就猜到有些人端起碗來吃肉,放下筷子罵娘,在家提前背好了懟人的臺詞,唯恐自己關鍵時刻掉鏈子。

這些話術有了用武之地,穗子開心的小臉鋥亮,又有了押中高考大題的成就感。

“既然奶奶這麼說,那這場子我們就不管了,該撤的我們都撤,今兒就是散夥飯了,千萬別給我那清廉的老丈人招黑。”於敬亭說罷,作勢要抓酒杯,這是要喝斷交酒。

他剛站起來,樊家倆平輩的就把他按住了,一左一右好聲好氣地哄。

“亭哥,咱可不能跟老太太計較,奶奶那是喝多了說胡話了,這場子沒你們可不行,咱們還指望著下個月的分紅呢。”

附和聲一片。

樊母死鴨子嘴硬,但其他人可是不傻,這一個月他們也暗搓搓的盤算過搶旱冰場,但是算來算去,得出個結論。

這場子只有在於敬亭手裡才能盈利,他們去加在一起都是白給,有福氣坐享其成當股東,誰願意累成傻狍子還要擔賠錢被親戚罵成狗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