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來說,農村都養狗養鵝,陌生人來了,站在院門口就能聽到。

老於家是個特例,他們不在老家常住,家禽都不在。

穗子光顧著欣賞猛男繡花,也沒看窗戶,沈凉吟就這麼進來了。

這一幕對沈凉吟的衝擊是極大的。

淨身高186的男人,放在哪兒都是高大威猛的存在,怎麼看也跟他手裡那根纖細的針不搭調。

穗子也沒想到家裡會進人,不暇思索就把針奪過來,嘴裡還唸叨。

“謝謝你幫我穿針,我真是太笨了,什麼都做不好。”

一秒切換成賢惠小媳婦,於敬亭也反應過來了,挑眉。

“穿什麼針,明明就是我縫的,我就樂意幫我媳婦縫。”

這話說出去,給倆女人不同的感受。

穗子聽了以後心裡特別美,沈凉吟聽著就有點不是滋味了。

“於廠長,我沒打擾到你們吧?我看你家院子門開著,就自己進來了。”

“哪兒陣風把沈廠長這個大忙人吹來了?找地方自己坐,鄉下人家不講究,別嫌棄就成。”

於敬亭接過穗子手裡的針,當著沈凉吟的面大搖大擺地繼續縫。

這無疑是給倆女人傳遞了不同的訊號。

擺明了沈凉吟不重要,他愛咋地咋地,他不需要在不重要的人面前偽裝。

沈凉吟打量了下這個房間,她沒來過鄉下,只聽廠裡的人說過,農村人都不講衛生,雞鴨鵝狗貓的糞便堆在院子裡,踩了一腳再進屋。

所以下屯之前, 有潔癖的沈凉吟也是作了一番心理建設的。

可是到了老於家, 看到的卻跟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不僅老於家看著很乾淨,就連一路走過來,見到的其他幾家院子,收拾的也很利索。

也有邋遢的, 但利索的也不少。

老於家屋裡收拾的更是乾淨, 傢俱雖然不多,全都擦拭的鋥亮。

牆上還有已經有些褪色的雙喜, 那是於敬亭結婚時貼的, 一直沒捨得撕下來。

沈凉吟的視線在雙喜上停留了好一會,這才開口說道:

“於廠長, 我這次來, 是代表我父親給你道歉的,他在處理問題上是有些急躁,急於落實規章制度,希望你別往心裡去。”

穗子垂眸, 心裡大寫的呵呵。

沈凉吟真不像是二十多歲的人, 說是道歉, 可卻把鍋推到了規章制度, 搞得好像她那個不講道理的爹是公事公辦似的。

“這屁大點事, 我有什麼往心裡去的?我現在在鄉下挺好的, 跟媳婦繡繡花烤地瓜, 比城裡自在多了, 你回去告訴你爸, 想道歉就自己過來,別整個女的過來他當縮頭烏——”

他想說“縮頭烏龜”, 穗子及時把他拽住。

“沈廠長大老遠的過來,也是挺不容易, 心意我們領了,只是我丈夫這段時間偶感不適, 暫時不考慮回去。”

“於廠長的顧慮我都知道,我也是做企業的, 縛手縛腳的的確是難以成事, 這裡面是我們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