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廠長,我人還在,你說這個什麼意思?”

樊華一激動,話說了兩句開始咳嗽。

穗子推於敬亭一下,於敬亭心不甘情不願地過去拍了兩下。

樊華一把攥著於敬亭的胳膊。

“我不在的這幾天,讓亭子跟著你們開會!”

穗子低頭,遮去嘴角的笑,比她想的還順利呢。

其他人全是驚詫的表情。

“他不是司機?”

“還是駕照都沒考的司機!”

“亭子跟著我出入大小場合,廠裡的事他都知道,我現在提拔他當市長科科長,他有權參與你們的會議!”

“他都沒上過學!”

“您這樣不符合規矩!”

“我插一句,於敬亭同志在我司接受了文化再教育,再有半年就能拿證——如果真較真起來,你們在場的各位,未必能繞開我們夜校吧?”

穗子及時開口。

聲音不大,卻讓場面鴉雀無聲。

“你又是誰?”

“我是夜校的辦公室主任陳涵穗,我可以替於敬亭同志的文化課做擔保。敬亭,給他們說句英語。”

“Youaresuce!”

穗子差點沒繃住,這傢伙拿英語罵人呢。

於敬亭之前找過穗子,讓她把老外罵人的話都教他,拿個小本記下來,用漢字標記好發音,時不時背一背。

穗子對他的行為感到不解,問他,他還振振有詞。

學任何一門語言,都要從罵人開始。

你可以不知道老外是怎麼讚美你的,但老外罵你必須得聽得懂,這樣才方便一腳踹回去。

街溜子的腦回路是如此的清奇,穗子無言以對。

但這種時刻,他這一套還真管用。

英語還沒普及,在場好多人都只會毛子語,即便有懂點英語的,罵人什麼的還是太複雜了。

真被他忽悠住了。

“他這說什麼呢?”

“他在誇各位。”穗子面不改色。

“我這廠長說話還有分量吧?我不至於提拔個科長都說得不算吧?你們都回去,亭子留下!”樊華不顧眾人反對,把人都攆出去。

穗子也跟著出去,在走廊上等於敬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