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子的吼聲震落蓋著鵝棚塑膠布上的積雪。

“這小娘們,咋翻臉不認人?跟我好的時候叫我敬亭,求而不得時就叫我鐵根?”

女人,嘖!

穗子頭頂要冒煙了,小臉從通紅變成通黃。

什麼亂七八糟的!

“你竟然還會‘求而不得’這麼複雜的詞?!”

騷話少年偶爾拽兩句,就跟穗子會跟人互懟一樣稀奇。

於敬亭頗為得意地用手蹭了下鼻子。

評書可不是白聽的!

“哎,我說小胖娘們啊,雖然這鵝圈是承受不住你這大體格子,但你看著井咋樣?咱家這井沿這麼高,你就趴在上面——靠,你敢撓老子?!”

不僅被撓,還被她抓起豬蹄,狠狠地啃了一口,啃完了氣鼓鼓地進屋。

於敬亭把她氣跑後,美滋滋地站在原地回味了下被她啃的名場面。

院子這麼大,除了井,那不還有別的地方?

屁顛屁顛地追到屋內,想跟穗子探討一下,關於“庭院空間廣闊大有作為”這事兒。

穗子一看他這一臉壞呲呲的樣,就知道這廝又要騷話連篇。

趕在他口出金句前,她把一疊批改過的作文字堆到他面前。

“啥玩意?”

“都是孩子們誇你的啊,你看看。”

“丰神秀整,舉動雅靜,天眼開,觀十方,讓一切黑暗無所遁形?!”這寫的是他還是二郎神?

於敬亭搓搓身上的雞皮疙瘩,這些孩崽子真當他沒聽過評書二郎神?

這不是形容二郎神的詞兒麼。

最搞笑的是,他媳婦還把這段用筆圈起來了,這是覺得這句子好呢。

“你是怎麼看出你男人我有當楊二郎的潛質?要不要我腦門畫隻眼睛配合一下?”

於敬亭又開啟下本,看兩眼,不幹了。

“什麼玩意?!我啥時候給寡婦挑水了?!!好傢伙,還有半夜去王奶奶家給老母豬接生?!”

這些孩崽子們,就這樣夸人的嗎?

穗子也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