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馬上抓住於敬亭的手,果不其然看到掌心磨破了。

眼淚唰就出來了。

於敬亭還等著等全家女人表揚自己呢,沒等到表揚,差點被他媳婦的眼淚衝跑。

“別哭啊,也不是多大的事兒。”

“你坐那別動!我去給你找藥水!”穗子按著他,捂著嘴邊哭邊找藥。

“哎~~~小娘們你快點啊~~~~你動作慢一點,我這小傷都癒合了~~~~”於敬亭跟她貧嘴。

他真不覺得這是多嚴重的事兒,他在外打架比這個嚴重的傷多了去了。

“不哭了好不好?等我哪天不幸死了,你再哭都來得及——”

“你閉嘴!”穗子罕見地咆哮。

王翠花更是一巴掌糊他腦袋上,好懸沒給他拍出腦震盪。

“不吉利的話不準說!”穗子和王翠花異口同聲。

於敬亭憋屈地摸下巴。

“你們這是對待英雄的態度?我手上這點傷都沒翠花揍得疼——哎,娘!我都多大了,還擰我耳朵?”

穗子取來了小鑷子和酒精,仔細地把他掌心的碎木屑和小刺都夾出來,然後酒精消毒。

一邊做一邊哭。

於敬亭本想揶揄兩句,看她哭得這麼傷心也不敢吭聲了,她的眼淚比他孃的巴掌還揪心。

他娘就是給他揍骨折了,也比不上他媳婦落在他心底的淚來得痛徹心扉。

“我都說了,我不喜歡,你非得要買,自作多情,自以為是,自,自——”穗子邊抽泣邊說,突然抄起剪刀,抄起棉襖就要剪。

嚇得王翠花抱著衣服退後好幾步。

“穗子啊,你冷靜點啊!”

這可都是錢買來的,在這個家,禍害東西是堅決不行的!

“這傷他的東西,要它做什麼?你知道他為了賺錢幹啥去了?”

“呃?”王翠花心說,就手破點皮,也不嚴重啊?

也不敢說啊。

穗子心疼成這樣,王翠花覺得她要敢開口,兒媳婦能把家房子哭塌。

“他上樹採冬青了,那麼高的樹啊,徒手爬上去,手都磨破了......”

冬青是長在樹上的一種草藥,冬天採山能賣錢的,穗子只能想到這個。

一想到他為了賺點衣服錢,不顧危險一趟趟爬樹,心就擰得慌。

於敬亭看她哭成淚人,情急之下,撂下狠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