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一說,她想起來了。

十歲的她,坐在自家門外的洋槐樹下,手裡拿著母親蒸的熱乎乎的豆包,秀氣的啃。

於敬亭抱著姣姣衝過來。

當時穗子的下磨牙正要換牙,要掉不掉的,他跟個二百五似的衝過來,大腦袋撞她嘴上。

把穗子那顆活動的牙給撞掉了。

血譁就流下來了。

他搶了她豆包,把她牙撞掉一顆。

撞完後,竟然還親了她一下,好像還說了句啥——穗子使勁想都沒想起來他說的啥。

就記得,那天她哭得好傷心。

豆包沒了,初吻也沒了——那時的她也不知道啥叫初吻。

初吻在幼小的穗子心裡,比不得豆包貴重。

她對世界的黑暗認知,可能就是這個壞蛋搶她豆包開始,於鐵根這貨讓她見識到社會的險惡。

穗子把這事兒跟王翠花一說,王翠花連哭都顧不上了。

“原來那個帶血的豆包是你的?這混球——啊,我明白了!他是學他死鬼爹!”

“啥?”

“死鬼活著時,經常從我手裡搶吃的,搶完了就親一口。”

也不是真搶,就是夫妻鬧著玩,於敬亭看到了,留下了個錯誤認知。

搶了女孩東西要親一下做代價。

所以,他當年搶穗子豆包後,親一口。

在他的認知裡,這就是“貨款兩訖”。

氣得穗子整個童年都有陰影,現在還不吃豆包。

本來娘倆沉浸在悲慘往事,哭得不可自拔,講到這段,又被於鐵根這混球逗樂了。

“你倆這緣分還真是天註定,我就說你是個帶福氣的孩子麼,那麼小就救了我們。”

“......也不是主動想當福星的。”

她那顆被撞掉的牙,就是證據!

於敬亭回來了,看到炕上這娘倆,驚得退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