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清沅又把徐硯交給他的冊子交給了左頌耽,皮笑肉不笑地道:“知道該怎麼做?”

左頌耽翻了翻冊子,發現是前陣子牽涉貴女案被記錄在冊的人家,便道:“您放心,大理寺有最周全的備案,不出幾日的功夫,這些人的家底就能全被起出來。”

顏清沅敲了敲桌子,道:“徐硯和你辦事都是謹慎小心的。”

這話聽得左頌耽心裡一個咯噔。

顏清沅意味深長地看著他,道:“徐硯這個人,是太子妃自選的?”

“回殿下的話……是太子妃自選的。”

顏清沅若有所思,心道她倒是很有眼光。不過在自己進城以後,徐硯就沒有再流露出要和太子妃接洽的意思了。

這原就是一個極其圓滑小心的人。

“很好。”最終顏清沅簡單地道。

左頌耽一頭霧水地走了。

結果當天下午,寧昭昭就接待了徐硯家裡的夫人,帶著小妾來訪。

起初看著那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她還以為是徐硯的女兒。可是想想又覺得好像年紀大了些。

正一頭霧水的時候,徐夫人說那是徐硯的愛妾。

寧昭昭更莫名其妙了,甚少見正室夫人帶著小妾出門啊。而且還是來見太子妃……

那徐夫人就一個勁兒地誇自家的妾室多能幹多伶俐。隱隱見著那妾室還有些不可一世的樣子。

搞得寧昭昭憋了一肚子氣。

這徐大人看著挺精明的,怎麼自家後院這般烏煙瘴氣的?這徐夫人是腦殼被門夾了吧?

她讓碧芹送了徐夫人出去。

碧芹知道她的心意,走到半道上,就道:“徐夫人,以後除非召喚,不用來給太子妃殿下請安了。徐大人也一樣。”

徐夫人顯見吃了一驚,然後才道:“可是臣妾做錯了什麼?”

碧芹看了看那嬌滴滴的小妾,實在忍無可忍,才道:“徐大人後院和睦是好事,但這正室夫人帶著小妾來給太子妃殿下請安的,也是不多見的。”

徐夫人連連告罪,央求碧芹去幫她說說好話。

碧芹心下厭棄,頭也不回地走了。

那徐家的妻妾好似天塌了一樣哭哭啼啼地出了門。

然而在人家看不到的地方,又都換了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大鬆了一口氣。

徐夫人暗暗想著,看來自家夫君……揣測上意的本事還是不夠。竟然因為這麼一點細微末節的事情又惹了太子不高興。

如今讓太子妃徹底厭棄了也好,起碼不惹得太子礙眼。

寧昭昭哪裡想得到,徐夫人其實並不像看起來那麼弱智,甚至可以說,是京城裡首屈一指的聰明?

顏清沅只唯恐這次徐硯的表現太好,棒槌順勢和徐夫人結交,會讓這善鑽營的婦人給帶壞了……

因此才暗示了一下徐硯,也成功讓棒槌絕了這個心思。

這份掌控欲簡直未雨綢繆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他可以放權給她干預朝政,卻要管著她和什麼樣的婦人相交……

徐硯夫婦也是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這位太子殿下到底是個什麼心思。

當天夜裡,顏清沅忙完了就回到屋裡,看到了正坐在燈火下梳頭的棒槌。

他抿了抿唇,過去把她抱了起來。

寧昭昭毫不驚慌,用梳子繼續把頭髮梳好了。

他把她放下了低頭就想吻下去,被她輕輕擋住。

“太子請滅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