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細皮嫩肉地還沒受過刑,這幾日更是被來探望的貴女養得白白胖胖的。每天都有源源不斷的東西送過來,甚至還有些女子保養用的面膏之類的東西……

左頌卿皮笑肉不笑地給他送過去,沈廷玉不以為恥,收到那種東西反而喜不自禁地就往臉上手上抹。

弄得左頌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心裡琢磨著這麼個擦法,細皮嫩肉地上了刑,該是何等皮開肉綻的新鮮法?

此時終於能把人從牢裡拖了出來,左頌耽也是隱隱有些興奮的。

宋顧謹身邊原來那群宋家養下的胥吏早早死絕了。如今是顏清沅把自己原來專管刑訟這一塊的部下盡數給了他。

這些人原來就是酷吏的做派,各種刑罰折磨人是慘無人道的。跟了宋顧謹以後有些收斂,但骨子裡的嗜血也改不了。

左頌耽跟這些人相處久了,也有些躍躍欲試。

見著這皮光水滑的沈廷玉,心想就這等小白臉,原來竟是敢動王妃的心思?

這麼想著就先給了他一腳,讓他雪白的衣裳上留下了一個髒兮兮的腳印。

沈廷玉甚愛乾淨,此時就怒瞪了他一眼。

左頌耽淡道:“怎麼?這就受不了了?待會兒還有你受的呢。”

言罷轉身走在了前面。

沈廷玉聽了他這話,放在心上一琢磨,知道是要動刑了,不禁把心沉了沉。

果然是被帶到提審室。

大齊司法第一人倒是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據說當初也是風頭鼎盛的京城第一公子。

如今竟是把自己磋磨得這般滄桑憔悴,沈廷玉不屑地輕哼了一聲。

“汝南懷疑你拿了他們的兵防圖,若是吵鬧到羅山去,你一個外姓人也是沒有好果子吃的。”宋顧謹抬頭,看了他一眼,眸子裡泛著寒意入骨的青光。

沈廷玉冷笑了一聲,道:“那又如何?”

“不如何,就是提醒你,你已經沒有退路了。相反,我給你了兩條路選。”

沈廷玉淡道:“什麼路?”

“第一,招供。第二,在熬不過酷刑之後,招供。”

沈廷玉愣了愣,然後忍不住道:“我就算幫你,我有什麼好處?你能保我不被汝南王府追殺?”

宋顧謹淡道:“沒人能從我眼皮底下搶人。不說現在自身難保的汝南王,便是這皇朝之主,也不能。”

沈廷玉覺得他有些誇大其詞。如今太子手握大權,脾氣很是專橫,他一介小小罪臣,就算頗得聖眷又豈敢這麼大的口氣?

然而轉念一想,宋顧謹素來有大齊司法第一人之稱,當初正是因為不願意與宋氏同流合汙才觸怒了奸妃而被流放。卻也因為這樣而在宋氏滅門之禍中得以保全。

此等男兒自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一言既出則擲地有聲。就像當初他落到了個流放的下場,卻還是把那個案子一件一件都捋平了。

“宋大人……自是頂天立地的男兒。只是依了宋大人所言,在下豈不是要在這牢獄之中度過終身?可惜……我沈廷玉卻是個寧要享受,不要長壽的。”

這是想獅子大開口了!

宋顧謹冷笑了一聲,道:“本官能給你的保證只有這些。更何況,本官也不過是先禮後兵。不然依著攝政王的脾氣,不見些血光是不罷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