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顧謹聞言抬頭看了她一眼。

她似乎完全沒把他當成外人,相處總是非常自然,一國儲妃出來見臣子卻總是居家的打扮。也總是不動聲色地去關心他。大約是可憐他如今一人在京城吧。

他刻意忽略了她頭上的簪子,才道:“殿下,臣是為牢中沈廷玉的事情而來。”

“嗯?他怎麼樣了?”寧昭昭漫漫道。

“在昭獄裡呆得挺舒服,還有貴女絡繹不絕地來看他。”

寧昭昭頓時啼笑皆非。

“昨晚顏府的方氏來過昭獄,根據她的交代,這沈廷玉恐怕並不是羅山一脈的核心子孫。而下官也查過,當年小皇子去了羅山是改了陰姓,沈姓是追溯到陰氏的其中一個庶女所嫁的夫君的姓氏。”

寧昭昭愣了愣,道:“方緋……去了昭獄?”

“是,似乎是來等攝政王的。不過後來攝政王指了她來我這裡,交代了一些沈廷玉蝸居顏府的瑣事。”

宋顧謹頓了頓,才道:“殿下,我此番是來請你找個名義,讓方緋名正言順地從敬侯爵府出來。”

寧昭昭強壓下心頭那一陣不適,才道:“為何?”

“眼下顏府被圈禁,老族長似乎認為方緋和太子殿下有私情。若是可以加以利用這一層關係,便能讓老族長將方緋視為救命稻草。”

他又低低說了幾句。

大致的意思是,沈廷玉在顏府,也還是那副浪蕩本色,上下貴女都是要勾搭一番的。

當初顏府便有在自家院子裡挑選女人送到攝政王身邊的念頭,沈廷玉甚至還開堂授課,教那群貴女怎麼勾搭攝政王。

其中又是和方緋走得最近。

雖然是紙上談兵,但是這些女人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個個都越說越興奮,一天到晚就圍著沈廷玉嘰嘰喳喳。

據方緋所說,她心中對那沈廷玉的話是不屑一顧的,不過是將計就計罷了。

“我連夜查了卷宗,查出她原是罪臣之女,方家在京城卻還有一門遠親,是戶部侍郎方佑澤。以我的打算,是想讓方夫人先把方緋保出來,所以希望您安排一下。”

寧昭昭若有所思,道:“安排這個倒是沒什麼難的。只是戶部人微言輕,怎麼能讓顏家寄予厚望?”

“那就看方緋的本事了。”宋顧謹淡淡道。

寧昭昭掙扎了半晌,才有些不情願地道:“難道……還要太子殿下陪著她做戲?”

那個竭力壓抑的醋勁讓宋顧謹不禁莞爾。

心中有些微妙地動了動,過了一會兒卻又有些苦澀。

半晌,他開玩笑似的道:“不知道殿下以為,我這頗得聖眷的孤臣,比太子殿下如何?”

寧昭昭愣了愣,然後才反應過來,道:“你,你是想……”

宋顧謹是打算自己上陣了?

棒槌的臉色實在說不上好看。

她自家的夫君,她自然捨不得。可宋顧謹……配方緋那個小賤人,也覺得像是好白菜被豬給拱了一般。

寧昭昭訥訥了半晌,說不出話來。

宋顧謹低頭抱著小瑜玩了玩,才道:“殿下不必擔心,我有分寸,不會讓她佔了便宜。”

寧昭昭:“……就是覺得有些委屈了先生。”

宋顧謹心下一片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