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知不知道呢,這樣關心人家其實很不好,一旦試過,便讓人貪。

他雖然孤苦,縱然漂泊,也想留著最後一絲傲氣,將來遠走沒有牽掛。

親手葬了慶王那一刻,他是連自己那點綺思也讚了的。再也沒有想過什麼“當初為什麼要退婚”之類的奇怪的問題。

偶爾想起她說“謝卿不娶之恩”,無奈之餘多是好笑。

可她怎麼就……

宋顧謹回過神,道:“殿下啊,我是在查案呢。雖說她是我所剩無幾的親人了。可……我好歹曾經也是司法之臣,這點分寸還是有的。”

寧昭昭急道:“我不是怕你沒分寸,我是……”

“您是怕我見了她難受。”他淡道。

寧昭昭愣了愣。

她突然無法面對他那種滄桑又平靜的眼神。也猛地明白了,這些日子宋顧謹經歷得比她想得多得多。

他心思她看不懂的。

宋顧謹道:“承蒙殿下關心。可我還是那句話,攝政王當初選了我來查這樁案子,我既然答應了下來,我們都預料到遲早有那麼一天的。”

那意思是她婦道人家頭髮長見識短是吧?

還有點多事是吧。

寧昭昭聽了倒是不生氣,反而鬆了一口氣,道:“嗯,我相信宋先生能處理好的。”

宋顧謹愣了愣。

寧昭昭笑道:“我等您吃飯。”

宋顧謹低頭想了想,突然道:“東坡肉膩口,請再給我準備一壺青梅湯。”

“好。”

寧昭昭轉身走了。

去了小瑜那裡,卻遇到了賊兮兮的顏念平,還有齊綴和陰連城。

齊綴道:“昨天晚上有熱鬧看啊?”

“什麼熱鬧?”顏念平好奇地道。

“不是聽說皇上和皇后娘娘……”齊綴眨眨眼,道,“哎,你就說說唄,我都快閒死了。”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看著她,就連陰連城也好奇地看過來,白皙的面容上透著些紅暈,更顯得絕色嫵媚。

寧昭昭愣了愣,才道:“沒什麼好說的。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齊綴一把挽著她的胳膊,道:“不是說陛下前幾天好像在絕食麼?你們府裡還多了個查案的小夥子……長得真英俊呢。”

寧昭昭道:“說啦沒什麼好說的。你別問了。”

顏念平就不耐煩地道:“我去看小主子了。”

這原是個吸引人的八卦。可看寧昭昭的樣子倒不願意說,顏念平也就失去了興致。

齊綴不死心,又纏了寧昭昭一會兒,見她不鬆口,又轉而問起宋顧謹。

“那是當年的京城第一公子宋顧謹麼?我多年前見過他一次……瞧著老了些,不像當年這麼白淨了。可是看起來滋味卻好多了呢。”

寧昭昭頭痛地扶額,忍不住看了一眼旁邊跟著她的陰連城。

你說這禍害天天跟著你了都,你還盯著人家宋顧謹看幹什麼。

陰連城好像並不在意,只是笑了笑不說話。

齊綴還纏著寧昭昭,道:“你說說嘛。攝政王赦了他我知道的。可是他怎麼又上京了?”

“原就和王爺有些交情的。他來給他父族收屍。”

齊綴道:“難怪呢,能給了宋氏體面,還赦免了他們兄弟倆。原來是早有交情。可我看他好像有點不大搭理人,好妹妹,得空給姐姐牽個線啊。”

“……你別鬧了,人家不是來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