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羽坤殿出來,慶王就一直跟在寧昭昭身後,卻沉默不語。

寧昭昭有些不自在。她總覺得,慶王似乎又變了很多。

“皇嫂。”他突然道。

“嗯?”

慶王卻笑了,低聲道:“你還是這樣,一副不願意和我多說話的樣子。”

寧昭昭倒有些不自在,過了一會兒才道:“你別多想。我沒那個意思。”

慶王淡道:“以前總纏著你,是我不對。大約也讓二皇兄誤會了什麼。”

寧昭昭吃驚地看著他。

已經凋零的梅樹下,慶王望著寧昭昭,動了動唇,最終道:“你放心吧,我以後不會再那麼沒有分寸。該懂的道理,我都懂了。以後,咱們從此陌路吧。”

說完這些話,他轉身就走了。

寧昭昭倒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看著他有些蕭索的背影,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這人什麼毛病啊?先是調戲了一群女人,然後再來跟她說從此陌路?

不過寧昭昭倒是真感激他今天能出現的。因為那時候她也快招架不住了。不管慶王是不是有心的,解了她的圍卻是事實。

“羅娜被他打服氣了,現在一門心思想佔著他,你說,會有什麼好戲看……”

顏清沅的話彷彿又在耳邊迴響起來。

寧昭昭皺了皺眉,心裡不知道為什麼,沒由來的有些不忍。

當初覺得這孩子傻乎乎的,倒也是條漢子。現在看著,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他有點自暴自棄的意味。

寧昭昭回過神想出宮,結果就看到被人用軟轎抬著的羅娜過來了。

“你給我站住!”羅娜氣勢洶洶地道。

寧昭昭停住腳步,有些費解地看著她:“什麼事?”

“阿辰跟你說了什麼?!”

寧昭昭過了半天才想起來“阿辰”是誰,便皺了皺眉,道:“沒說什麼,打個招呼罷了。”

羅娜冷笑道:“少裝了,他那點兒齷蹉心思誰不知道啊!我告訴你,從今天開始,不許你跟他說話,一個字都不許說!”

寧昭昭火氣就上來了,道:“注意你的措辭,這裡是大齊皇宮,不是你們家帛國。就算在帛國,誰給你的膽子,讓你這麼跟我說話?”

就算在帛國,帛國王室對端王府也敬重有加,哪裡輪得到她在這裡發蠻?

羅娜倒不急了,悠閒地靠在躺椅裡,道:“我就說麼,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小賤人,勾搭了阿沅不算,如今還拉著阿辰不放。阿沅知道你這麼多情麼?”

寧昭昭費解地道:“我一個懷孕的女人,如何拉著你的男人不放了?你說這話,自己不覺得丟人麼?紅口白牙說這些胡話,不說這都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你帛國公主連一個懷孕的女人都不如,還活著幹什麼?早點跳河死了吧。”

羅娜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你……”

寧昭昭淡道:“你以後見著我躲遠點知道麼?我這種賢妻良母,和你這種被男人打斷了腿還到處招搖丟人的女人,可不是一路的。”

說完,轉身要走,卻猛的發現不遠處有個人正笑望著她呢。

他也不知道在那兒站了多久,正負手而立,一雙眼睛溫柔明媚,彷彿有無盡的耐心。

寧昭昭愣了愣,撇下羅娜快步上前,道:“宋大人。”

“殿下。”

宋顧謹最近愈發沉默了,頗有些惜字如金的架勢,不是必要幾乎一個字都不多說。如今在他身上,幾乎已經找不到當年那個自負公子哥的影子了。

“殿下要出宮?邊走邊說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