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昭昭盯著那張字據看了一會兒,道:“那行。”

說完她轉身就走了。

出了吟翠居,碧芹就低聲道:“不過是張字據……郡主何不讓人去盜了來便好?”

還用得著在這兒給她周旋。

寧昭昭也壓低了聲音道:“重要的不是字據,而是胡氏的態度。”

現在胡氏整個人渾渾噩噩的,那是被寧葳給打擊的。

事實上,胡氏著實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就算胡太師榮休了,這麼多年來她還是把相府內院壓得牢牢的,在京城權貴交際圈,也一直保留著她的一席之地。

寧葳這些年太過驕傲,愈發有些沉不住氣了。現在對胡氏變臉,為時過早呢,畢竟他還是個寒門官員。

可惜他沒忍住。

寧昭昭正想著呢,迎面就遇到了側面對著她的舒柳,正在大門離德隆居的必經之路上,好像在看魚。

這大冷天的……

寧昭昭的視線落在她的腹部,心想她還真是不怕死。

不過舒柳別的本事沒有,纏人的本事卻是一等一的。身孕都六個月了,竟然一放出來還能把寧葳拴得死死的。

看來這個內院,能製得住她的,也就只有胡氏了。可惜胡氏現在不管事了。

寧昭昭正想繞過她呢,突然碧芹低聲道:“郡主,你看……”

只見不知道什麼時候,胡氏的小女兒寧莞莞站在了舒柳面前,舒柳底下身子,伸出手,也不知道做了什麼,那小姑娘就放聲大哭起來。

那麼小的孩子,坐在地上捧著臉哭,舒柳還得意的大笑!

寧昭昭皺了皺眉。

她沒看清是怎麼回事,碧芹是看見了,頓時就氣道:“你幹什麼!”

舒柳回過頭來,發現了她們,冷哼了一聲。

寧昭昭無奈地走上前,想把寧玩莞抱起來,畢竟孩子是無辜的。

結果一看,這小傢伙臉上竟然長長的一道血痕,顯然是被什麼利器給刮的!

寧莞莞這陣子也跟個野孩子似的,此時蜷在地上,瑟瑟發抖,看見寧昭昭也是害怕,縮著身子,哭得喘不過氣來。

她也正逢換牙的時候呢,此時就哭咧開嘴哭得的樣子,說不出來多可憐。

舒柳還拍手笑道:“哎喲,和她姐一樣,豁牙呢!”

寧昭昭的視線掃過她尖銳的指甲,皺了皺眉,道:“失心瘋了,把指甲剪成這樣?”

這故意挫尖的指甲,跟惡鬼似的。

天知道,舒柳聽說懷孕了留這樣的指甲容易流產……她今天早上剛修的呢!

聞言,舒柳就笑道:“大小姐您這話可不對,我的指甲怎麼了?難道七小姐的臉還是我劃拉的?”

寧昭昭:“……”

舒柳的眼珠子轉了轉,笑道:“我這就去告訴相爺,說你劃拉了七小姐的臉。”

這小賤人!

寧昭昭真是要被她氣笑了。

碧芹要去拉她,旁邊幾個粗壯的嬤嬤立刻圍了上來,要擋她。

“大膽!不得靠近舒姨娘!”

這幾個婆子呢,是寧葳特地為舒柳選的。

因為他疼舒柳啊。可是舒柳懷了身孕,卻總是磕磕碰碰的,所以寧葳就特地把這幾個婆子給了她,“保護”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