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不像”信繁緩緩靠近貝爾摩德,幾乎快要貼在她耳邊,“因為我說的都是你的想法。”

貝爾摩德眸光微凝。

“值得嗎?”信繁拉開距離,反過來質問貝爾摩德。

此時,一枚紅彤彤的寶石已經落在了信繁的口袋中。貝爾摩德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們的對話上,並沒有察覺到。

貝爾摩德沒說話,信繁便又提起毛利蘭的面具,在她眼前晃了晃。

貝爾摩德深吸一口氣,臉上的諷刺意味更加明顯:“梅斯卡爾,我以為你是聰明人。”

聞言,信繁仍舊抱著灰原哀,半點鬆手的想法都沒有。

他將問題重新拋給貝爾摩德:“那你是聰明人嗎?”

貝爾摩德搖頭:“很顯然,我不是。”

如果她是,就不會被梅斯卡爾簡單的計謀騙到這裡,更不會心平氣和地跟他說這些廢話。

信繁坦然地說:“我也不是。不管雪莉是否背叛組織,不管她現在到底是什麼身份,我只要我妹妹活著,僅此而已。”

他當著貝爾摩德的面,拉開貨箱內的簾子,露出後面存放的大量炸彈。

“你要的無非是處決雪莉,這與我的目的並不相悖。”信繁冷聲道,“至於你和她父母的恩怨,等你死後有的是時間清算,不必浪費活人的精力。”

說罷,他抱著灰原哀退到了車廂的末端。

事到如今,貝爾摩德反倒平靜了不少。她與宮野家的糾葛早就變得太複雜了,算也算不清。如果一定要留下雪莉的性命,不僅會得罪梅斯卡爾,而且也會引來赤井秀一的針對。

何況,她也沒那個本事當著梅斯卡爾的面殺死雪莉。

貝爾摩德突然胡思亂想到了一個有趣的場景,如果她殺死雪莉,因此得罪了梅斯卡爾,那麼,面對殺死雪莉的她和殺死宮野明美的梅斯卡爾,赤井秀一會更恨哪一個?他恐怕會利用梅斯卡爾殺死她,再讓FBI抓住梅斯卡爾吧。

話又說回來了,赤井秀一現在連他自己是誰都不知道,這些果然只是她的臆想。

脫離列車的貨車廂憑藉慣性行駛到現在,速度越來越慢,即將停在大橋中央,橋下是平靜的海面。

貝爾摩德知道現在是逃生的最佳視窗期,她匆忙喚住即將跳海的梅斯卡爾:

“梅斯卡爾,雪莉總會知道你是誰,希望到時候你不會為今天的決定後悔!”

信繁頓了頓,隨即,他抱著灰原哀,從高高的大橋上自由落體式下落,沒有再看貝爾摩德一眼。

“轟——”

貨車廂還是炸了,猛烈的爆炸甚至炸斷了這座可憐的跨海大橋。

自濃煙中,一頂白色的滑翔翼平穩地飛向遠方。

傻子才跳海,聰明人早就備好了後路。

懷中,灰原哀睜開眼睛,她發現自己正身處數百米的高空,不過這沒什麼好驚訝的。

“哥哥。”灰原哀輕聲喚道,“一切都順利嗎?”

信繁低頭與妹妹對視,隨後認真地回答:“一切順利。”

經過今天的坦白和談判,雖然信繁向貝爾摩德釋放了許多訊號,透露了不少不利於自己的資訊,但作為回報,他也從貝爾摩德身上獲得了許多。

風險與利益並存,信繁早已做好了面對一切危機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