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是這樣的人。”工藤有希子頗為感慨地說,“但也正因為如此,恕我們無法讓你知道全部。”

“媽媽!”

“噓,快點去盛飯吧,我肚子餓了。”

“……你肚子餓就自己吃啊。”

柯南終究還是未能從父母這裡得到任何線索。

晚飯後,他獨自一人坐在書房父親常常坐著的那把椅子上,面前擺著一張A4紙,上面用鉛筆畫著一些草圖。

那是柯南根據印象復刻出來的,TENSE集團那些灰原哀曾見過的儀器的示意圖。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憑藉他的知識儲備一時間也無法弄清楚儀器的作用。不過沒關係,他身邊還有人可以幫忙。

柯南決定去問阿笠博士。

但要找個淺野灰原哀不在的時間,否則按照她的性格,一定不會允許自己拿著圖紙詢問博士的。

柯南不知道的是,他至今沒有弄明白作用的儀器,此時正大批次透過貨車向TENSE大廈運輸著。

信繁站在79層的落地窗前,注視著樓下晃眼的車燈,緊蹙的眉頭就沒有鬆開過。

琴酒坐在沙發上,端著一杯杜松子酒——天知道他本來是想喝馬天尼的,但是一想到梅斯卡爾可能的表情和聯想,他就果斷地換成了杜松子酒。

然而越是這樣,琴酒就越感到煩躁。

明明他跟貝爾摩德沒有任何……好吧,也許有那麼一點點關係,但是絕對不交心,但是……

“琴酒。”梅斯卡爾冷不丁地喚道,“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笑起來很醜?”

琴酒:“???”

“啊,不好意思,我貌似看錯了,你剛才那是……糾結嗎?”

琴酒:“……”

託梅斯卡爾的福,他現在的脾氣已經好了很多。這要是放在半年前,一顆子彈絕對已經射進梅斯卡爾的腦顱中了。

琴酒調整情緒沒空說話,信繁也不在乎,他又把目光移向樓下了。

“你說朗姆為什麼要把那些東西放在TENSE大廈呢?”信繁低聲呢喃。

他倒沒想到琴酒會回答這個問題:“因為這裡就是旋渦中心。”

“哦?聽起來你好像知道不少。”

“哼。”琴酒用鼻腔重重地出氣,“如果不想讓我知道,那就不要讓我做任何事。”

信繁抬手,用指尖在玻璃上細細描繪著儀器的形狀:“那些大傢伙可以將人的思維從身體裡剝離,轉化成資訊的形式,永久存在。而且這可以是全人類的永生。”

朗姆沒有警告,說明這些話是可以告訴琴酒的。

可如果站在他身邊的人並非琴酒呢?

比如,他可以用阿笠博士發明的變聲器改變另一個人的聲線,只要演技過關,他們是不是就能瞞過朗姆將組織的秘密大白於天下了?

琴酒不知道一轉眼的功夫梅斯卡爾腦袋裡已經轉了好幾彎,他還是第一次聽說組織的計劃,不過相比於當時震驚的梅斯卡爾,琴酒的表現卻顯得過於淡定。

“世界在無限發展,人類具有認知世界的思維至上性。但細化到一個人甚至一代人,受生命限制,思維卻是非至上性的。”琴酒說起哲學問題頭頭是道,“每一代人重新學習的過程都是浪費時間。這一點我贊同組織的計劃。”

信繁忍不住回頭認真地注視著某人,一臉不可思議。

“你被哪位哲學家奪舍了嗎?”

“嘁。”琴酒不屑一顧,“任何大道理都不過是粉飾私心和慾望的工具,看明白後就懶得計較這種事了。”

這些話一點也不像是信繁過去認識的那個琴酒會說的,倒是讓信繁對他有些改觀。

他最近……似乎感慨越來越多了。這可不是個好現象。越到關鍵時刻,他應該越心狠,而不是率先垮掉。

不過信繁並沒有讓自己的猶疑持續太長時間,他很快就調整好狀態——那是任何刀槍也無法突破的心理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