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澤勝人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我入贅富澤家的時候他還小,對父親沒有多少印象,後來這麼多年我們都不曾練習過。我也是在妻子去世後才開始給老家匯錢的。伊織他們都以為我沒有家人了,可事實上我的老母親、前妻和孩子都在山梨縣的老家。我對不起他們!”

信繁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富澤勝人為了一己私利,毀掉的不僅是富澤一家,還有他自己的家庭。兩個家庭因他分崩離析,而直到這時,他還不曾後悔。

“勝人先生。”萩原千速念出了他的名字,她不希望這個男人繼續玷汙富澤這個姓氏,“你知道伊織小姐為你做了什麼嗎?”

富澤勝人微愣:“我當然知道。”

“你不知道。”萩原千速篤定道,“伊織小姐早就查到了小泉策一郎,她甚至還將富澤會社山梨縣的一處產業過戶到了你的名下。那處產業,應該是伊織小姐送給小泉策一郎的吧?”

“你說什麼?”富澤勝人瞪大了眼睛。

“伊織小姐或許不把你當成父親,但她對你還是尊敬的,她大概永遠也想不到你竟然會殺害她。”萩原千速冷笑,不再看富澤勝人一眼。

榎本梓將富澤勝人的表演看在眼裡,氣得鼓起臉頰:“怎麼有這麼忘恩負義的人啊!啊啊啊,氣死了!等他出獄,富澤家的產業是不是又要歸他所有了?這種人憑什麼繼續拿錢啊!”

“那也要他能在死前出獄才行。”信繁淡淡地說。

榎本梓愣了愣,隨即重重點頭:“也是,他都這麼大年紀了,故意殺人罪至少判個二三十年,他還真不一定能活著出來!”

“那現在富澤家的產業怎麼辦?”榎本梓又問。

“或許交給信託機構吧。”

信繁不想在宴會廳繼續待下去了,富澤勝人的所有眼淚都讓他由衷地感到噁心。更何況小橋未優和奈良昭久也不是什麼好人,根據弘樹的調查,小橋未優曾經給富澤伊織下毒、開車撞富澤伊織,就是為了讓她無法如期參賽,而奈良昭久一邊跟富澤伊織談戀愛,一邊與前女友不清不楚。只是那些事情因為時間太久遠,已經沒有證據了。

不將它們公之於眾,或許還能為富澤伊織保留一片死後的清淨吧。

信繁走出宴會廳,站在之前那個走廊的盡頭透氣。

一陣“噠噠”的腳步聲隨之傳來。

信繁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過來了。

“萩原警官。”他輕聲喚道,“沒想到您作為交通警察,竟然有那麼可怕的情報渠道,連富澤伊織轉移產業的事情都知道。”

“啊啦,在警察系統,有些事情查起來方便一些罷了。”萩原千速走到他身邊,側身靠在窗臺上,眉眼含笑。

“淺野先生,有句話我一直想當面跟你說。”

信繁回頭與她對視:“什麼話?”

萩原千速輕扯嘴角:“謝謝你幫研二報仇。”

信繁微微斂眸,很快又恢復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