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有著這樣的心理準備,第二天,看到降谷零全須全尾地出現在音樂教室中,信繁還是鬆了口氣。

他隨意地靠坐在窗邊,指間夾著一根菸,煙霧嫋嫋,趁得他的表情陰晴不定。

降谷零看到這樣的諸伏景光,立即心虛地笑道:“吸菸有害身體健康,你還是少……”

“音樂教室是八小時工作制,昨天你曠工了七個小時。”信繁淡淡地問,“幹什麼去了?”

降谷零面色一僵:“臨時有點事……”

“臨時有事不知道向領導請假?”

信繁“pia”地一聲,將他連夜列印出來的員工守則拍在了桌子上,“白紙黑字寫得很清楚,未經審批的請假屬於曠工。”

降谷零縮了縮脖子。

榎本梓被他的反應逗笑了:“淺野先生,您別嚇唬安室先生了,至少他今天來上班了。”

“今天又沒課,他來不來都一樣。”信繁冷哼一聲,“還有毛利偵探事務所的賬沒算。就算你是毛利先生的學生,跟事務所沒有僱傭關係,但,難道學生就可以曠課嗎?”

降谷零第不知道多少遍在心底嘆氣。

景光變了,他不再是之前那個諸伏景光了,他變得更堅韌更活潑更深沉了。

但至少他還能如此真實地存在著,至少還能回應他的呼喚。而不是像過去他每次思念諸伏景光那樣,只剩下一地冰冷的月光。

“降谷零,你在認真聽我說話嗎?”信繁質問。

降谷零雖然神遊四方,但該聽的話一句沒漏:“你說要把目暮警官之後的鑑賞課都給我,還要我幫木下夫人調查丈夫出軌的情婦。”

“很好。”信繁頷首,“你現在就可以開始了。”

他沒有糾結降谷零昨天到底去做什麼了,因為他了解降谷零,如果這傢伙不想說的話,就算嚴刑拷打,他也不會說一個字的。

降谷零認罰。

在那之前,他恐怕又要曠工了,但至少這次他記得請假……

“對了。”信繁忽然抬眼看向降谷零,“你後天有空嗎,我們一起……”

“啊,抱歉。”降谷零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我剛準備說,這兩天我恐怕都不能來上班了。工資獎金什麼的隨便扣,耽誤的課程我回來再補。”

信繁:“……”

冰冷的空氣在音樂教室中盤旋,凍得降谷零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如果眼刀可以殺人,降谷零此刻大概已經在地獄裡了。

儘管眼前危機四伏,降谷零還是堅持道:“是很重要的事情。”

信繁很想問問降谷零,現在還有什麼事情比後天跟他一起去探望那個人更重要。

不過……或許這樣更好。

信繁收回視線,眼神平淡無波:“那我通知學員課程推後,等你回來再說。”

降谷零立刻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多謝理解。”

有些疑惑必須要現在弄清楚,有些事情也必須現在解決,否則降谷零一天都無法安心。

景光那邊,他只能說聲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