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繁眼中的漫不經心終於褪去,轉而被嚴肅所覆蓋。

琴酒見狀什麼都沒說,只是掏出一根香菸,用車載點菸器點燃,優哉遊哉地吞雲吐霧了起來。

哼,像是組織這樣的龐然大物,水可深著呢。各個成員的勢力盤根錯節,錯綜複雜,要想跟朗姆做對,他們必須拿出更大的決心和魄力!

信繁捏著檔案的手慢慢收緊,他在心中嘆了口氣,然後看向琴酒說:“多謝你幫我留意了。”

他這聲道謝說得格外真心實意。如果沒有琴酒,憑他自己恐怕很難發現這些細微的端倪。

信繁必須要承認,琴酒做隊友的時候還是很不錯的。只可惜他們的三觀完全不同,此生註定是敵人了。

聽到梅斯卡爾難得的道謝,琴酒臉上的表情不變,只隨意地點了下頭。

只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的心中竟浮現出幾絲細小的不可名狀的愉悅,這種感覺以往只有在他好不容易解決了討厭的老鼠的時候才會有。

琴酒唾棄自己的反應,畢竟他一向秉承著將人分成有價值、沒有價值和死人三種型別的待人原則,而且素來厭惡和別人牽扯太多。

所以琴酒為組織兢兢業業工作了這麼多年,卻至今沒有關係很好的搭檔或者朋友。

伏特加不算,他在琴酒心中的地位不能用正常的標準來衡量,姑且可以先算做工具人。

至於貝爾摩德,那個女人聰明有分寸,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也不會產生奇奇怪怪的心思。琴酒不介意和她各取所需。

只是現在又多了一個梅斯卡爾……真麻煩。

信繁不知道他只不過是道了聲謝,竟然就能讓從來沒有被人感謝過的琴酒想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他現在對於另一個梅斯卡爾越來越感興趣了。

曾經被組織委以重任,卻背叛了組織,生死不明。數年之後,他的代號竟然以另一種方式在別人的身上得到重生。

這種繼承代號的情況是隻有梅斯卡爾一例,還是說此前也出現過別的先例?

信繁當著琴酒的面開啟了手機,噠噠噠噠地敲了好幾個字,然後按下了傳送鍵。

琴酒只當他剛剛得知可能還有別的梅斯卡爾存在,趕著調查,所以並未放在心上。

只不過,就在信繁打算收起手機的時候,他的手機鈴聲卻突然響了起來——是打給淺野信繁的。

“喂?”他的手機帶著防竊聽的設定,所以不必擔心通話內容會被琴酒聽去。他平靜坦然地用淺野信繁的語氣跟對方打招呼。

“淺野信繁!!!”

信繁:“……”

他默默地將手機拿遠了一些,以拯救自己差點失聰的耳朵。

琴酒當然也聽到了這聲怒吼,他的眼中染上了些許興然,不過更多的還是無聊。

然後他便眼睜睜看著梅斯卡爾從口袋裡掏出耳機,插到了耳朵裡,頓時所有聲音都消失了。

琴酒:“……”

他才沒有要偷聽,他這只是關心同伴,順便照例警惕一下梅斯卡爾是不是叛徒!

“你冷靜一點了嗎?”信繁等對面那人吼完了,才出聲問道。

耳機中傳來呼嘯的風聲,隨後才是黑羽快斗的聲音:“我一直很冷靜,如果不冷靜的話我現在就應該直接找你。”

“那你現在在哪裡?”

“東京米花町五丁目十一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