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沒有說話,就連神色也沒有絲毫變化。然而他握著槍的手卻微微一緊。只是這樣輕微的動靜,就連他自己都不曾注意。

“我倒不是拖延時間,只不過,在開槍之前,無論如何都想聽聽你的想法。”信繁挑釁地看向赤井秀一,“銀行搶劫案好玩兒嗎?”

赤井秀一的瞳孔猛地一凝。

他並不是一個容易被激怒的人,相反,敵人越囂張,他的情緒就越平靜。但是對面那個傢伙在說出這句看似挑釁的話後,立刻就趁著他一瞬間的怔愣,將一顆煙霧彈丟在兩人中間。

眼前迅速騰起白色的煙霧,將整個樓梯間完全充斥。

赤井秀一默默注視著前方,似乎眼神已經透過白煙凝聚在那個傢伙的身上。

“我真是魔怔了。”他低聲自語,“之前竟然會以為是那個男人再次出現在我的眼前。”

這種狡猾的做法倒是很符合組織的行事風格,只是與那個人終究是不同的。更何況,明明是一個已經死了很多年的故人了,怎麼可能呢?

應該是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內,組織又來了新人啊。

似乎還是個難以對付的角色。

赤井秀一平靜地收起手槍,從正門離開了大樓。

外面的夜色濃郁,深邃。深夜的洛杉磯寂靜無人,風吹而過,捲起地面的砂礫,發出嘈嘈聲。一如四年前的那個夜晚。

身為FBI派遣到組織裡的臥底,赤井秀一手中沾染的血腥一點都不少,可是隻有沒能救下他那件事,讓赤井秀一一直銘記到現在。

“喂。”他接了電話,“我已經出來了,對……”

“砰——”

完全沒有經過消音的槍聲粗魯地撕開了夜色。

子彈直接穿透了他的肩膀,在地上印了一個淺淺的坑。

赤井秀一吃痛,發出悶哼聲,隨即迅速躲到旁邊的花壇之下。

電話那邊,朱蒂急切的聲音傳出:“秀!發生什麼事了,我好像聽到了槍聲,你沒事吧?”

赤井秀一一邊緊緊關注著周圍的情況,尤其是子彈射來的方向,一邊還對電話說:“沒事,我只是低估了一個對手的狡猾程度罷了。”

“所以我才說你有什麼計劃至少也應該讓我知道才對,像今天這樣急匆匆跑過去實在是太危險了。”

聽著電話裡絮絮叨叨的聲音,赤井秀一的嘴角揚起一個弧度:“雖然這樣,但今天我倒是碰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傢伙。”

如果不是非常確定蘇格蘭已經死了,赤井秀一差點就要以為剛才和他對槍,還把他坑了的人就是蘇格蘭威士忌了。

不論是之前關於樓梯和電梯的鬥智鬥勇,還是最後給他放的冷槍,那個組織的成員真是太像蘇格蘭了。

所以,儘管知道對方是敵人,赤井秀一也為他的對面出現這樣一個人而感到高興。戰意從所未有地高漲。

帶著傷順利撤退後,赤井秀一對前來接他的朱蒂說:“我近期打算自請調往日本。”

朱蒂微微一愣,握著方向盤的手收緊:“是因為宮野明美小姐的事情嗎?”

“她被組織清算是受我連累。”赤井秀一的神色有些失落,“更何況消滅那個組織是我們共同的目標。”

“好。”朱蒂下定決心般用力地點頭,“那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