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澤爾肩膀一抖,還以為江棠真的聽見了他的心跳聲。

“我……”他下意識想要解釋。

“你為什麼會轉來明德?”江棠開口,說的卻完全不是西澤爾以為的話。

剎那間,西澤爾說不出自己的心情是慶幸還是失落。

他很快打起精神,去面對江棠的提問。

其實,這件事他並不願意開口。

——如果是對別人的話。

可是這個物件換作江棠,西澤爾就覺得好像說說也無所謂。

“因為家裡的某些人,我父母之間產生了矛盾,兩人打算……離婚。”

說出那兩個字,西澤爾沒有意料中的沉重鬱結,語氣甚至輕快。

之後的敘述也就更沒有障礙,西澤爾很隨意就說了出來:

“我是混血,母親她是華國人,她跟父親離婚前,想要先分居冷靜。正好因為工作原因要回華國定居兩年,就把我一起帶來華國生活。當然,回華國也是我的選擇。”

江棠靜靜聽著,沒有表現出任何驚異或者同情,她就像是聽了一件很平常的事,甚至根本沒有追問。

“所以,你的計劃也是在華國待兩年,然後就離開?”

西澤爾眼裡悄悄多出笑意,大概是江棠的坦然讓他更為愉悅。

“也許是,也許不是。”頓了頓,又問江棠,“你呢?聽唐堂說,你成績很好,是打算走保送嗎?”

如果確定保送的話,那後面大半學期,江棠就可以不用來學校了。

那……他也會看不見她。

江棠突然輕笑了聲。

“也許是,也許不是。”

和西澤爾剛才一樣的回答。

聽見她聲音裡的笑意,西澤爾倏地回頭。

兩人目光相碰,竟然不由自主地跟著笑起來。

他們之間原本有點緊張的氣氛,也跟著舒緩融洽起來。

笑著的西澤爾,耳邊還是他鼓動的心跳聲,但是在心跳聲之下——

噗嗤。

是種子破土而出、生根發芽的聲音。

就是不知道,這顆初生的小苗,什麼時候能開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