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興建於上世紀的居民樓,以佔地面積小,能容納更多人著稱。

這樣的環境自然不能苛求什麼生活質量,整個環境又是又髒又亂又差,隔音尤其糟糕,站在樓下能聽見七樓夫妻吵架的聲音。

換作其他時候,紀文帶這麼個漂亮女孩兒回家,必然小鹿亂撞不知所措,甚至還會窘迫自己的環境,怕被女孩兒看不起。

可真實的現在哪裡有空管這麼多?他從走回來這一路,內心就沒平靜過。

反倒是出奇,顯露出一種對環境的熟悉感。

好像她就是在這魚龍混雜的環境長大,與她天生就神秘貴氣的長相相差甚遠。

她跟著紀文來到他的出租屋,夜晚把氣氛渲染得有些古怪,但不是曖昧的古怪,而是一種肅殺冰冷的古怪。

紀文這個主人顯得比楚七還要侷促:“你,你先坐,我給你倒水!”

頂著滿頭大汗翻找一圈,發現家裡除了自來水根本沒有別的,最後勉強往楚七面前放了塊小餅乾當作接待禮物。

楚七無聲地勾起唇角:“原來這就是你家。”

紀文脫口而出:“你沒來過?”

說完就後悔了,懊惱自己嘴笨暴露了資訊。

楚七卻很快明白了紀文的猜測:“你以為我偷偷到過你家?”

紀文沒有否認也沒有點頭,就是沉默。

楚七搖頭:“這次的故事,你不是第一次寫了吧?”

她忽然提起這茬,紀文還有些不解。

直到楚七從包裡摸出幾張折起的紙頁遞給他。

紀文接過來一看,才發現這故事正是他幾年前投稿給某雜誌的短篇。

因為這是紀文夢寐以求的機會,所以他到現在都還清楚記得短篇的開頭文字。

短篇風格也是以驚悚恐怖為主,講述城市突然遭遇災難的故事。

以幾年後的眼光來看,紀文一點不覺得以前的文筆拙劣,反而覺得當時的靈感和文采遠超現在,讓不進反退的他油生羞愧。

“你是我的讀者?這幾頁紙應該有些年頭了。”紀文尷尬地主動問起。

楚七答非所問:“宇宙是個巨大的映象世界,一個世界的誕生往往有另外一個世界的如影隨形。此界名蔚藍,便有一界名為……”

“深紅。”紀文下意識接話,喃喃唸到,“深紅世界……”

楚七深深地看向他:“這是你文章的內容,還記得嗎?”

紀文點頭:“當然,這段話怎麼了?”

楚七步步逼近他,鋒銳視線壓得紀文幾乎要喘不過氣。

“如果我告訴你,你筆下的深紅世界是真的存在呢?”

“如果我告訴你,你寫過的災難也曾經真實上演過呢?”

“如果我告訴你,你筆下的女孩兒楚七,就是我呢?”

紀文潰不成軍、瞳孔震動,被逼得一步步往後退,直到被逼進牆角,沒有去路。

他大聲反駁楚七:“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