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打火機點燃的聲音。

一束豆大火光照亮方寸黑暗,描摹出女孩兒驚心動魄的輪廓。

濃稠的黑暗、蒼白的面板、穠豔的唇色、一點的火星……

哪怕穿著校服,也阻擋不了這一幕帶給觀眾的震撼。

他們就好像看見了自深淵盛開的罌粟。

美麗卻劇毒。

“你……”

紀文也跟著恍惚,不知道是被女孩兒面容所懾,還是想到別的什麼。

“我十八。”女孩兒說了句,大抵是在解釋她吸菸的合法性。

紀文沉默,他要說的不是這個。

“不好意思打擾你。”

紀文轉身就要走。

女孩兒卻叫住他。

“紀文。”

她叫出了他的名字?

她叫出了他的名字!

紀文後背僵硬,連頭也不敢回。

觀眾從他正面,能窺見他被冷汗打溼的額髮。

下一秒,紀文拔腿就跑,彷彿身後女孩兒是什麼恐怖閻羅。

女孩兒也身手敏捷一躍而出,猛地壓住紀文肩膀將他壓在地上,像是野獸壓著他的後勁,眼底冷厲兇光一閃而過。

穿著學生校服,身手卻如特工敏捷,這反差著實是讓人有點吃驚。而且女孩兒的力道還控制得很好,猛然間這麼大動作,唇間的細煙居然都沒掉,隨她抬手動作,才抖落細碎菸灰,落在紀文發頂。

紀文劇烈掙扎起來,隨後痛哭流涕地跟女孩兒告饒,求她寬限些時間,他一定會還錢的。

“還錢?你欠錢了?”女孩兒蹲在他後背,也不管自己的體重會給紀文帶去怎樣的窒息和壓迫感,悠然自得地吸著煙。

紀文掙扎的動作一頓:“你不是來討債的?”

女孩兒嗤笑:“你見過穿校服的討債打手嗎?”

紀文暗自嘀咕:“誰知道你們業務是不是拓展到校園去了,現在借校園貸的人也不少……”

女孩兒沒有理會他的自言自語,而是朝他吐了口煙,垂下視線:“我叫楚七。”

紀文不懂對方為什麼會突然自報姓名:“哦……哦……所以呢?”

女孩兒眸光輕動:“我叫楚七,楚國的楚,星期七的七。”

紀文忽然覺得這話有點耳熟,好像有誰說過——

‘叫什麼名字好呢,齊楚燕秦……乾脆姓楚好了!今天星期天,就叫七!楚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