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會。”他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語氣有些懶洋洋,但是很堅定,“我隨時都做好了滿盤皆輸從頭再來的準備,不管我是二十歲,四十歲,六十歲還是八十歲,只要我的生命沒有停止,我的奮鬥也不會停歇。”

江棠被震了一下。

透過那副胖胖的皮囊,她似乎看到一個閃著光的不屈靈魂。

江棠越發敬佩,在接下來的請教意見的過程裡,也對阿爾弗雷德越發尊敬。

阿爾弗雷德哪裡會感受不到,但他很是受用,看江棠也越發的欣慰。

兩人聊著聊著,不知覺就忘記了時間。

他們續了啤酒,要了小吃拼盤,在燈光昏暗的酒館裡,不知時間流逝地聊著天。

對他們來說,思想碰撞所擦起的火花能夠遠遠超越過身體的疲憊,至於其他外在的事情,也就更加不值一提。

所以,當老酒館的木門被推開,迎賓鈴鐺的聲音清脆響起,坐在角落裡的兩人並沒有抬頭,反而是吧檯後疲倦打著哈欠的老闆率先看到了來人,並說了句:

“抱歉我們要打烊了。”

來人搖搖頭,無聲地指了指角落的方向。

老闆瞬間瞭然,將腦袋縮了回去,繼續手撐著腦袋打瞌睡。

而來人卻輕手輕腳地來到角落唯一留著客人的桌旁,悄無聲息地靠近。

江棠雖然沉迷於和阿爾弗雷德的溝通,沒怎麼在意周圍的動靜,但這並不代表她會忽略他人的靠近,這種警惕是刻在她本能裡的東西——

“誰!”當來人踏進她附近兩米距離,江棠迅速抬頭並反應過來。

她前一秒還在說話,後一秒就被迫打斷,原本在認真聆聽的阿爾弗雷德也跟著被打斷思維,迷迷糊糊地抬起因為疲憊而略顯發脹發花的眼睛。

“誰啊……西澤爾?”阿爾弗雷德的思維在逐漸歸位。

江棠也有些驚訝西澤爾會出現在這裡,困惑問起:“你不是還有事情要處理?”

西澤爾睨著這一老一少兩人——

江棠仍然面色如初精神奕奕,阿爾弗雷德卻顯然累到了極致,眼睛下面掛著的黑眼圈和眼袋都快掉到下巴了。

至於兩人面前的桌子,除了堆著五六個啤酒杯,其餘的地方都被白色手稿紙佔據得滿滿當當,肉眼所及的所有空白稿紙上都寫滿了流暢的英文,全部都是江棠和阿爾弗雷德交流過後的痕跡。

這樣的景象,要不是西澤爾確信自己走進的是一家老酒館,恐怕會誤以為自己來到的是什麼圖書館。

能把這樣的老酒館環境變得滿滿學術氣氛——除了面前二位,大概也沒有誰能做到了。

一時間,西澤爾臉上的情緒就只剩下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