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澤爾悶悶的聲音傳來。

錯覺也僅是一瞬,現在的西澤爾早就清醒過來,知道剛才的不過是場噩夢。

可那噩夢的逼真感覺,還是讓他心有餘悸,不得已目送江棠離開背影的絕望陰影,也仍然如附骨之疽纏繞在他的心臟,讓他快要喘不過氣。

江棠嘆息著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你做了什麼噩夢嗎?是不是和我有關?”

西澤爾沒有接話,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江棠真不知道該笑他還是繼續安慰他:“不過就是夢,你怎麼還當真了?”

西澤爾:“……萬一不是夢怎麼辦?”

江棠:“所以你夢到我什麼了?”

西澤爾連複述和回想都不願意。

他抱著江棠想了很久,好不容易鬆開手,讓江棠有得以喘息的機會,他也跟著騰地起身,急匆匆去了別的地方。

沒過多久回來,手裡多了紙筆,還神色鄭重地在江棠對面坐下,擰眉低頭寫著什麼。

江棠實在好奇,湊過去看了兩眼。

然後她就看到一句“……江棠承諾永遠不會離開西澤爾……”。

乍看起來,這句話幼稚又好笑,像是小朋友在打賭發誓說這輩子都要當好朋友。

有點可愛,還有點……莫名心酸。

於是江棠也有了合理猜測:“所以你夢到我離開了?”

西澤爾筆尖頓住。

“我為什麼離開?喜歡上別人了嗎?”

“不行!”

西澤爾竟然直接吼出聲。

兩人動靜本來就讓隔得不遠的隨行人員和空乘人員好奇側目,西澤爾忽然拔高聲音,面色還凝重得不行,讓他們幾乎以為西澤爾是在和江棠發脾氣。

吵架嗎?過去連臉都沒有紅過的甜蜜情侶,原來也會生氣發火啊。

他們又好奇又害怕,隔得遠遠也照樣把脖子縮得很短,存在感壓到最低。

就怕自己的存在忽然招來老闆的注意,成為這場爭吵裡的無辜池魚。

江棠也往隨行人員方向瞟了眼:“好了,他們該誤會了。”

西澤爾這才慢慢放鬆緊繃的身體,嘴裡沒忘重複:“反正不行。”

“……”江棠揚眉道,“所以,你現在是因為莫須有的夢境在跟我發脾氣?”

西澤爾沒什麼底氣地反駁:“不是!我怎麼會跟你發脾氣!我只是……只是……”

仔細想想,西澤爾也覺得自己有點大題小做,氣勢不知不覺就蔫了下去。

他只好低頭道歉:“對不起棠棠,是我錯了。”

江棠:“那你把寫的東西給我看。”

西澤爾迅速伸手壓住他寫了一半的東西,乾巴巴地笑:“還,還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