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寇蒂笑了笑,沒說信還是不信。

“要喝酒嗎?”

亞瑟短暫遲疑過後,還是翻上了屋頂。

糧食是很珍貴的,糧食釀的酒更是稀缺資源。

亞瑟幾乎沒有接觸過這種味道辛辣的烈酒,一口下去直接被嗆起來。

“難……咳咳!這種東西有什麼好喝的?”

“以前打仗受傷,沒有藥物,就靠喝酒硬生生熬過來。”

詩寇蒂風淡雲輕地說,像是在講述今天天氣真好。

亞瑟愣了下,才意識到自己童年時期的偶像就在眼前,而她所有鐵與火的經歷都不是虛構,而是貨真價實的歷史。

亞瑟醞釀良久,終於問出他自從見到詩寇蒂,就很想問的那句話:

“為什麼背叛人類?”

詩寇蒂側頭,深深看著他。

她說:“背叛是誰定義的呢?”

亞瑟想過很多種回答,比如聯盟的黑暗,比如高層的打壓,比如軍中的內鬥。

他唯獨沒想過,詩寇蒂會這麼反問他,還直接把他問得一愣。

詩寇蒂也沒有期待過他的回答。

“所謂背叛,也不過是有些人給我下的定義,可能從另一個角度去看,它又會是別的意思。”

亞瑟似懂非懂,他本來還想問,可是話到了嘴邊,化成一聲嘆息,被風吹著流散遠去。

最後他抬起醉醺醺的頭,仰望著繁星密佈的天空,彷彿與天地融為一體。

這大概是亞瑟和詩寇蒂難得的平靜相處時間。

等到第二天,炮火轟至,炸破了他們臨時安置點的屋頂。

磚瓦簌簌落下,亞瑟親眼看見前兩天還在與人談笑風生的組織成員,轉眼就被壓在垮塌的廢墟之下。

亞瑟在中心城也見過死亡,從起初的難受,到後來的麻木,結果現在看到本應視為敵寇仇人的保護組織成員的死亡,內心卻生出唏噓。

滿臉灰塵的高挑金髮女子,抱著槍從屋外衝進來:“詩寇蒂!是聯盟的人追來了!我們要趕快離開這裡!”

詩寇蒂已經不是第一次面臨動亂,她冷靜詢問了傷亡情況,又開始安排剩餘的人抵抗和撤離。

等金髮女子離開,詩寇蒂盯著亞瑟,語氣篤定:“這不對勁。”

亞瑟抿緊唇:“我一直被你看著,哪裡有通風報信的時間?”

詩寇蒂沒有解釋,而是抽出一把匕首,刀尖對準亞瑟。

亞瑟以為她終於要殺了自己,蓄勢待發準備反抗。

結果詩寇蒂只是握緊他的手臂,刀尖一條,從他手臂內側的肉裡挖出一個小小的黑色儀器。

亞瑟長到這麼大,第一次才知道自己手臂裡原來有這種東西,他目露茫然,怔愣發問:“這是什麼?”

詩寇蒂用腳尖碾碎了它,冷漠道:“定位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