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符合社交禮儀規則,他不僅要出席,還需要鄭重打理外形。

等抵達宴會現場,已經夜幕初上,金色宴會廳里人們言笑晏晏。

西澤爾的到來,就像是石頭丟進湖面,漣漪連綿不絕,源源不斷的人上前來與他打招呼,讓西澤爾身周始終就沒有清淨過。

西澤爾的性格,雖說不會對這些人多麼熱絡,但是基本的社交客套是他自小學習的課程,整體應付下來不僅不吃力,看上去還很是遊刃有餘。

不知不覺,時間過去。

西澤爾自覺任務差不多完全,和隔著人群的卡爾打了個手勢。

卡爾瞥見,無奈點頭,也阻止不了這位任性的祖宗。

也就是眨眼的功夫,西澤爾就從宴會上消失。

連什麼時候走的都沒人知道。

但是宴會上的人,都習以為常。

什麼時候西澤爾能完完整整地呆完整場宴會,那才是怪事。

而在宴會角落裡,西澤爾悄無聲息離開的身影,被女人盡收眼底。

不是恰好看到,而是因為她從頭到尾都在注視著西澤爾,才會對他的動向瞭如指掌。

見西澤爾離開,女人也無心在這個宴會繼續呆下去,提著裙角毫不猶豫地追著西澤爾的腳印上去。

她運氣很好,剛跑出宴會廳,就看到西澤爾站在不遠處的路旁。

他喝了些酒,眼神微醺。

手插在發里弄得一頭凌亂,領帶也因為煩悶而被扯開。

屬於男人的荷爾蒙越發強烈,無時無刻不在吸引著女人的步步靠近。

女人輕手輕腳走到他身邊,才發現西澤爾像是在發呆地盯著路面積水的反光。

晚上剛下過一場雨,地面溼漉漉的,女人昂貴高跟鞋的羊皮底踩在水裡很是不舒服,她卻不在意,或者說她可以為了西澤爾忍受這一切。

“西澤爾先生。”

她呵氣般吐出那個名字,說不出的曖昧。

西澤爾卻充耳不聞,仍然怔怔地看著前方。

他失神垂下眼睛時,落寞黯淡的側臉是世上最完美的雕塑作品。

女人都看得心神搖晃,舔了舔下唇,有種想要假戲真做的衝動。

腳下自發地往前挪動兩步,夾著香風逼近西澤爾的臂膀,就想要依偎上去。

“西澤爾先生是在等……”車。

最後那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女人就覺得自己像個破敗的麻袋,被人揮手拂倒在地,摔了個頭暈眼花。

那結結實實砸在地上的力道可不輕,女人穿的又是單薄的禮服,根本沒有任何緩衝就跌在硬邦邦的地面不說,還被溼地上黏糊糊的泥漿弄髒半身,狼狽不堪。

女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發生了什麼,竟然都沒在第一時間發出尖叫。

摔倒的疼痛還是其次,主要是西澤爾揮蒼蠅動作帶給她的恥辱感,就像是鋒銳的刀把她凌遲,還下意識地抬頭看向不遠處草叢裡閃爍的紅點。

似乎看到對方譏笑可惡的臉,女人先惡狠狠地瞪兩眼作為警告,才想著要找西澤爾算賬。

誰知道。

恰巧一輛黑色勞斯萊斯停在西澤爾身旁。

他便是連眼角餘光都沒給女人一個,拉開車門坐進去。

勞斯萊斯的車輪壓過路邊水窪,濺起來的泥點剛好落在女人的綢緞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