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西澤爾和陸沉,在兩人初次見面的場合,便敏銳嗅到別的味道,雙方神經皆是高度緊繃,誰也沒有輕易小覷誰。

陸沉看上去還是鎮定如常。

西澤爾的變化則是肉眼可見。

往常他在江棠面前,總是憨憨的,怎樣肆無忌憚地展露情緒都覺得無所謂。

但是現在,面對陸沉的時候,他所有的散漫和幼稚盡數收起,寬闊挺拔的身體從現在才開始凸顯它的存在感。

在名利場打磨後所沉澱下來的氣場,自然而然流露出來,與帝大附近的學子有著涇渭分明的區別,那種成熟男人的魅力,遠遠不是學生可以比擬的。

不過,陸沉又與普通的學生有所不同。

論見識,身為陸家繼承人的他,不會比西澤爾遜色多少。

雖說沒有西澤爾身上那種在金字塔頂端沉浮過後的氣場,但是清冷疏朗的他依然能自成一隅,在西澤爾大步行來所帶著的風浪裡巍然不同。

剎那間,兩人竟成分庭抗禮之勢。

氣勢一時有些沉凝。

連來往的路人都會下意識避開兩人所在的區域,就連從附近遠遠經過,都會有種芒刺在背的危險。

而西澤爾和陸沉渾然不覺,直視著彼此,暗流在無形中湧動。

直到。

江棠開口打破這詭異的氣氛:

“你們……認識?”

西澤爾唰地轉向江棠,輕笑間有種不把陸沉放在眼裡的傲慢。

“怎麼會,第一次見。”西澤爾挪開視線後,便連眼角餘光都懶得看陸沉,他笑著問道,“就是好奇,江棠,這是你的同學嗎?”

輕而易舉,便把江棠和陸沉的關係定了性,也像是把兩人之間的界限劃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同學,而已。

陸沉不是沒有感覺到西澤爾的語下深意。

他雖然不至於在西澤爾面前落了下風,但也很難反駁什麼。

因為歸根到底,江棠和他的關係的的確確只是同學而已,沒有以上。

但他不願輕易低頭。

“這位先生是?”

這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疏離,也有點讓西澤爾瞬間變年長的錯覺。

西澤爾頓時意味深長地看著陸沉,後槽牙悄悄咬緊。

江棠察覺些許不對,咬著吸管看著兩人。

視線沉靜得有些發涼。

她也沒說話,也沒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