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怎麼會先後被兩個人嚇到。

不過是兩個孩子。

車子一路開回陸宅。

鍾馮青下車,就叫家庭醫生來為她看病。

陸沉對此不作理會,徑直回到房間。

他的房間牆壁上,也掛著以前學畫畫時留下的畫作。

放眼看過去,陸沉早已經忘記當初是帶著什麼心情繪下的那些筆觸,只覺得它們陌生而遙遠,就像是另外一個他的產物。

陸沉靜靜站著看了會兒,就忽然扭頭走進書房,從櫃子角落翻出素描本跟畫具。

他一閉眼,腦海裡便浮動著瑰麗絢爛的色彩。

靈感自動碰撞出火花,線條天然拼湊成形狀。

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

不消片刻,純白紙面上多出一道模糊人影。

畫畫是學會了便能刻進骨子裡的技能,就算陸沉已經好些年沒有碰過畫筆,但是現在拿出的成果,仍然不會比巔峰時期遜色多少。

紙面上的人影也是栩栩如生,靈動韻致。

她側對著陸沉,正專心致志地仰頭看著什麼。

朦朧光影籠罩著她,讓她也與色彩的世界融為一體。

不用猜,素描本上的側影,就是正在看畫展的江棠。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道側影臉部輪廓明晰,偏偏眼睛部分是空白。

陸沉的筆尖幾次試圖在眼睛空白處停駐,最後都嘆息著挪開。

他不敢下筆。

因為他畫不出真實的感覺。

陸沉凝視著畫紙上的江棠,情緒翻湧。

忽的,他掌心彷彿被燙到,鉛筆滴溜溜滾落。

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陸沉,破天荒地流露出些許慌張。

他騰地起身,想要抬手撕掉那片素描紙。

可紙面一角都捏出褶痕了,他依然無法下手。

最後,他只能合起素描本,把它收進櫃子最裡。

也順帶把他的所有心思都關進暗無天日的櫃子深處。

*

活動結束後,江棠留在停車場,和其他家人一同打道回府。

路上她順便給高越打了電話。

高越也不知道在什麼深山老林裡,訊號斷斷續續的。

江棠只能言簡意賅地說完愛德華的事情。

“……你說什麼?訊號不好,我好像聽錯了!”

手機另一頭的高越想著,一定是訊號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