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松想到了後世的一位為人,但隨即搖搖頭,那又如何?還不是人亡政息,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

「人或為名為利,都是有所求的。有的求揚名天下,有的固守一世清明。但凡這人世間,誰也逃不出這樣的規律。我們不能要求別人都像聖人一樣大公無私,那樣的世界將是一場可怕的災難。」

「災難?」

謝廉不解!

「是啊,就是災難,一場史無前例的災難。您想想,所有人都無慾無求了,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一具行屍走肉而已!」

「世間之所以精彩,就是因為人的追求,慾望。有求才有需,每個人都想過上比別人好的生活,這是人之常情,為天理也!唯一的區別就是追求的不同而已。」

他指著剛才的小吏道:「你看他,雖然面對坊主的威嚴不敢做什麼,但誰知道他此時是不是立下「大丈夫當如是」「彼可取而代之」的雄心壯志?」

謝廉想了下啞然失笑,不知道是為自己的無聊而笑,還是為了姬松的話而笑!

「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魏徵雖然不錯,但老夫想來比魏徵要合適的人應該不少,你為何選他?」

謝廉今晚叫住姬松,就是為了此事。倒不是有什麼不願,而是純粹的好奇。當日聽說姬松選的事魏徵後,他雖然詫異,但也沒說什麼,這是多年的彼此之間的信任。

他相信,姬松絕不會害自己孫兒的,有了這點,其他的還重要嗎?

他只是有些不解,魏徵現在無權無勢,家中也就只有魏叔玉一人還能稱得上不錯。要是不出意外的話,鄭國公府將來也會泯然眾人矣!

「琳兒需要一個平臺,一個足以支撐他騰飛的平臺!」

謝廉渾身一震,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這個女婿。

當姬松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這個女婿要做什麼了。

「潤兒呢?澤兒呢?就算他們不行,不是還有浩兒嗎?為何要選琳兒?」

姬松揹著手望著夜空,好似看到了千百年以後。

「潤兒是不錯,老成穩重,又不失決斷,將來將家交給他我也放心。澤兒是聰慧,但他心思不在這兒。浩兒還小,我沒工夫去等他成長起來。」

「但他們都不行,在我的設想中,姬氏從我之後,將會淡出朝堂,不到大唐危機時刻,絕不輕易踏入朝堂。」

「所以,這個時候朝堂上需要一雙眼睛,一個能替我們遮風擋雨,看著那些人的眼睛。而這個人我選了琳兒,在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就選定了他。」

「為何?這是何道理?」

謝廉不解,他見到自家孫兒,早已捧在手心怕摔著,含在嘴裡怕化了。可見對這個孫子的重視。

「沒什麼為何,就是覺得合適而已,而謝家也確實需要這麼個人,不是嗎?寬哥兒雖然不

錯,但少了份機變,他還當不起這樣的大任。」

姬松繼續說道:「魏徵雖然不在朝堂,但他的威望卻比之前更盛,之前朝堂之上,就差指著皇帝鼻子大罵的他,皇帝卻那他毫無辦法。」

「而琳兒要做的就是繼承他的一切,這將對他將來產生極大的助力,有了這些助力,再加上我們在一旁護持,只要他不傻,不做出格的事,這輩子位極人臣,不過探囊取物而已,戳手可得!」

「作為代價,我們就讓他魏家三代富貴無憂又有何妨?」

謝廉呆呆地看著自己這個女婿,好似第一次認識一般。

「你到底想幹什麼?這麼做有是為了什麼?你給我說清楚!」

看著謝廉憤怒的臉,姬松輕輕地抱住他,這讓謝廉渾身一僵。

「您記住,從明日開始,我姬松將不在人前顯露,而您就是我們在朝堂上的代言人,一切拜託您了..............」

這晚謝廉一夜沒睡,直到上朝的時候,這才睜著發紅的眼睛起床,在張氏擔心的目光中,朝外走去。

「爹他怎麼了?」

謝寬疑惑地問道。

張氏搖了搖頭:「自從昨晚和松兒說話回來就成了這個樣子,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問他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