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後看向看似淡定,其實心裡有些波瀾的獨孤謀,說道:“咱們認識有塊十多年了吧?”

“是啊,十多年了。當初年少無知,犯下不少糊塗事,這裡給你賠罪了!”

獨孤謀沒有猶豫,上來直接就將底牌露了出來。

姬松言重閃過一絲忌憚,能屈能伸,忍常人所不能忍,是個人物。

“不可!”

不管心裡怎麼想,也不管獨孤謀的目的何在,但既然人家已經道歉,那自己就不得不接受,這是勳貴之家的規矩。

作為武人,有時候低頭認輸甚至比殺了他們還要讓他們難以接受。獨孤謀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極限了。要是他今日不給其面子,當場拒絕,那從今日之後兩家算是死仇了。

還會傳出他姬松不能容人的話,對他極為不利!

將其扶住,不讓其下拜,說道:“之前雖然你有錯在先,但本公當年也是年輕氣盛,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今後誰也不要再說了,如何?”

姬松不想在此事上多做糾纏,不管獨孤謀道歉和解是真是假他都不在意。要是真的還好,自己就不會揪著此事不放,更何況自己從頭到尾都沒吃虧,還差點將獨孤謀在宮中摔死。

只要他今後不招惹自己,也就隨便他了。要是不長眼,他姬松還怕了不成?

“走,今日不但玄勖兄前來,還有獨孤兄這樣的英豪,說什麼也要好好喝上一場。家中美酒美食早已等候多時,兩位還在等什麼?”

說完就一手拉著一個大步朝府中走去。

獨孤謀一愣,卻沒有掙脫開來,苦笑一聲,也就隨著他了。

“慢點,慢點!你個莽夫,走慢點.......!”

獨孤謀無所謂,但鄭玄勖就不行了,他就是個書生,被姬松這麼拉著,還不如說是被拽著,平日裡見的人都是讀書人,但遇到姬松這麼個不按常理出牌,頓時有些急了。

“哈哈!玄勖兄,你這身子骨不行啊,也不知道嫂子.........”

“閉嘴!”

“是啊,我獨孤謀別的不行,但這身子骨可是好得很,女人啊,就要........”

“無恥!

“哈哈!”

“.................”

月朗星稀,初春的月亮透著一絲寒氣。姬松和獨孤謀都是習武之人,氣血旺盛,袒胸露乳絲毫不以為意!

但作為文人的鄭玄勖就不行了,早早叫侍女給他拿了一床被子,現在將自己裹的和狗熊一樣。

“都說我獨孤謀不學無術,但誰又知道我這些年在戰場上是如何活下來的?”

撕拉!

扯開胸膛,姬松眼睛一縮,只見他胸前全是傷痕,有一道醒目的傷疤從胸膛划向肚子,猙獰至極。以姬松經驗,這一刀要是再稍微深點,絕對會開膛破肚,死的極為悽慘!

“啊!”

鄭玄勖後知後覺,看到獨孤謀的傷疤,心裡猛地一揪,渾身冷汗,酒也醒了不少。

“獨孤兄,這是.........”

獨孤謀不以為意,笑道:“還能怎麼?我獨孤家就剩下我這一根獨苗,要是不撐起整個家族,恐怕要不了幾年,就徹底退出長安了。”

“我獨孤家為前隋,為大唐出生入死,死傷無數,這才換來的榮華富貴,豈能在某家這裡衰退?反正就這一條命,要麼在戰場上為獨孤家贏來崛起的資本,要麼就轟轟烈烈地去死算逑!”

“某家可以戰死,可以被人殺死,但絕不會躺在床上等死!”

姬松神色有些釋然,安慰道:“你獨孤家也算是世代公侯,又有諸多家將為輔,只要團結一心,就不會有事的。”

“你不懂!”

獨孤謀搖搖頭,苦笑道:“有時候真羨慕你,你有智慧,有手腕,更有滿身的才華,最後還有著皇帝的信任。這才多少年?你從一介鄉下的小家族,二十餘年就成為不下五姓七望的大族。”

“但我不行啊,我沒你那些本事,老祖宗給我留下的就是殺人的本事,只能在戰場上博得戰功,這才能延續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