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行霸者路,先凝霸者心,霸心一出,則無論是行事風格,亦或者處事待人之道,皆不同常人,這是他今世之追求。螻蟻雖弱,未必不能撼動蒼穹…

“會”以鐵樹構築的上古蒼龍之勢,隨著丁勉將其中的兩魂六魄引入到了魂海,已經是外強中乾,不復往昔之滔天霸氣了。

然則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蒼龍之勢雖然在逐步渙散,但其意猶在。歸根結底還是因為蛟龍之血的存在。

血乃體之本,命之源也。精血一失,則氣弱魂虛,行將枯木。此刻丁勉要做的便是將鐵樹內的妖龍之血全部引出,徹底瓦解了此中的蒼龍之勢,如此方解陣法之勢,玄龜被拘來的妖魂也可重歸其體了。

“嘭嘭嘭…”,

丁勉揮舞著被九片逆鱗包裹著的右臂,不要命的朝鐵樹轟去。

既已確定傷殘的右臂,已不弱於普通飛劍,那麼此刻以蛟龍逆鱗所散發出的氣息,引出妖龍精血,無疑是絕佳之選。

畢竟逆鱗乃蛟龍體之表,與其精血隔骨相望,一脈相承下,必有所感應。雖然丁勉不知此中精血是“會”取自與那類蛟龍,但其種族與墨蛟尚未偏離很遠。縱使高於墨蛟,此時感應到了本族之息,豈有不相見之理。

不得不承認,“會”使用秘法澆築而成的擎天鐵樹,絕非普通鐵器所比擬。其堅硬程度,甚至已經超出了普通飛劍的材質。

丁勉狂轟了十幾下,右臂被震的一陣酥麻,結果只是引來了鐵樹枝杈的晃動,其樹杆根基依舊是紋絲不動。而唯一可以使他氣力大增的《金剛護體功》,萬萬不敢使用了。

這鐵樹之中被“會”不知融入了多少高僧舍利,一旦《金剛護體功》引發了其中的舍利之念,定然會遭其反噬,屆時佛意流轉之下,再想撼動鐵樹分毫,無疑於痴人說夢。

至於至剛至陽、剋制萬千妖魔的儒門才氣,丁勉更是不敢使用了。玄龜的妖魂還在裡面呢,這麼做豈不是當著玄龜的面,挑釁與它?

哼…蚍蜉撼樹,自不量力嗎?

今日我丁勉倒想一試,不為證明自己有多不凡,只為這身處最底層的“螻蟻”正名。

念及此處,丁勉當即沉侵心神,將《金剛般若真鑑》所印在他腦中的誦經境的經文,全部從腦海之中扯了出來。

《金剛經》 的空,

《大品般若經》的智,

《波羅波羅蜜心經》的真性,

不斷在其心間流淌、交織,佛典之精,在於磨鍊心神,放空一切,繼而超越自我。此時用來分散丁勉右臂所傳來的酥麻與酸楚感觀,是再適合不過了。

“嘭嘭嘭…”的鐵拳撼樹聲,好似一串串不屈不撓的琴音,響徹在了整座旌陽大殿。

玄龜一直目不斜視的盯著鐵樹某一點,久久不能回神。陣陣撼樹之聲,如一方被敲響的戰鼓,在其心頭“咚咚咚”響個不停。

那種迎回自身魂魄的渴望,或許只有丁勉一人能夠懂他。從某種意義上說,他與曾經的丁勉是同病相連,只不過他還知道自身缺失的魂魄在哪,而丁勉當時卻是雙目漆黑、看不清將來。

不過此時的丁勉,可沒心思去理會玄龜的異樣,一隻右臂被其揮舞的是虎虎生風,虛影重重。

“嘭嘭嘭…”,

隨著經文的流淌, 他揮拳的速度是愈來愈快,心神寧靜之下,丁勉腦中已然忘記了時間的存在。

有的只是本能的揮舞鐵拳,拳頭上皮開肉綻的模糊之相,並沒有將他來回現實,反而隱隱有愈演愈烈之勢。

青碧色的血液,不斷在丁勉身旁飛濺,手腕之上俱是被青碧之血所覆蓋,而其卻是渾然不覺。再這般下去,蒼龍之勢還未破除,他的右臂怕是要先廢掉了。

一旁的玄龜似乎也發現了丁勉的不妥,旋即鳥首一晃,正欲湊身過去將丁勉喚醒。

可誰知,“嗤啦…”一聲爆鳴,丁勉的右臂竟然泛起了道道青黑之氣,而後這些青黑之氣以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爆漲,頃刻之間便覆蓋住了丁勉全身。

“吟…吟…”

一連九聲驚天動地的龍吟,徹底阻斷了丁勉揮舞的拳頭。

但見不斷翻湧的青黑霧氣,眨眼之間便形成了九頭猙獰恐怖的三尺小蛟,九根銀光閃閃的獨角如九方鋒利的匕首,彗星掃月般,爭前恐後的向擎天鐵樹撞去。

“轟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