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仙人撫我頂,結髮受長生…”周任打著酒嗝,扶著牆角憨笑個不停。

“別人笑我太瘋癲,嗝…我笑他人看不穿呢!看不穿! 嗝… 不見五陵豪傑…豪傑墓,無花無酒…嗝…鋤作田!對!就是鋤作田!”

正在此時,一位醉眼朦朧的書生,提著個酒罈打對面走了過來。

走至周任身旁時,書生伸手指著周任道,

“嗝…我認的你,你不就是…就是那個五陵豪傑!嗯…不對!是鋤作田豪傑嗎?”

周任一聽,頓時歪著個身子哈哈大笑,“對!我就是…就是你說的五…五陵田豪傑!”

“嗯…好酒配…配豪傑!嗝…走,我們找個地方…接著豪傑!”書生搭起周任的肩膀,便要向右拐。

“哈哈!對,找個地方接著豪傑!”周任隨書生走了兩步,忽然停下了腳步,“咦…不對啊!應該…應該是向前走,貌似你走錯路了!”

“嗯~不對!豪傑墓就在這條衚衕,鋤作田也在這裡,沒錯啊!”書生摸了下腦門,拉著周任繼續走。

“是嗎?”

“嘿…瞧瞧去不就知…嗝知道了!”

“走…瞧…瞧去!”

二人勾肩搭背,繼續往裡走!

“到…嗝…到地方…到豪傑墓了!”書生晃了晃腦袋,圍著周任轉了一圈,語無倫次道。

“豪傑在… 額…!”周任眯著一雙醉眼,剛發出點聲音,忽然脖子頓時一緊,雙眼陡然大睜,而後瞳孔猛然渙散,噗通一聲,便倒在了地上沒了生機。

“哼…豪傑沒有,死人卻是有一個!”方才還醉意闌珊的書生,此時赫然恢復了清明。此人不是丁勉,還能有誰!

“全屍你是別想了!”丁勉一抿乾澀嘴唇,將周任的道袍剝了下來,隨即從腰間摸出一柄匕首,“刷刷刷!”手起刀落,僅僅盞茶不到,地上赫然佈滿了斷臂殘肢。

“好戲才剛剛開始!”丁勉嘴角一彎,換上了周任的道袍,繼而又將頭髮披散至前,搖搖晃晃的向京南“天院”行去。

據嶽思容透露出的訊息,白雲觀在京城的駐地四分,分別為京北“接賢園”,京西“醉仙閣”,京東“青雲殿”以及京南“天院”。

“接賢園”便是丁修儒父子二人所居之園,是白雲觀接納八方來客的居所,平素裡很少有弟子去那裡查房,畢竟園中可是隱藏著一方絕世大妖。

“醉仙閣”是白雲觀內門弟子在京城的落腳點,裡面少說也得有三十多位內門弟子駐紮其內!

“青雲殿”,十大真傳弟子聚集之地,由於其真傳弟子經年外出遊歷名川,是矣,整座“青雲殿”一直是緊閉殿門,無人居內。

而“天院”卻是人數最多,裡面足足住了五十多位的外門弟子,其實力至多不超過仙道三重,神關境!

丁勉雖怒火叢生,但這並不代表他便失去了理智。恰恰相反,他比任何時候都冷靜,畢竟白雲觀的實力擺在那裡,由不得他不慎重!

以他這點卑微的道行,想要將整個白雲觀連根拔起,無疑於痴人說夢。隨便來個白雲觀的上層人物,彈指之間便足矣取他性命。

但是,仙門之中,良莠參雜,並不是所有的白雲觀弟子都有一劍撼天的本領,更多的則是站在崖底仰望星空的底層修士。

正所謂寸有所短,尺有所長。以丁勉此時金鐘融體後的強悍身體,陰神境之下的仙門術修,若被其近身偷襲,三息之間便可抹殺對方。

因此,周任這個罪魁禍首在被他千刀萬剮之後,丁勉便將怒火轉向了白雲觀外門弟子聚集的“天院”。

無論是李秋盈因“龍炎九轉蓮”被人誣陷,遭人扇耳,還是他一魂一魄被人強行收取一事,皆是出自白雲觀之手。

在丁勉心裡,儼然已將整個白雲觀之人恨到了極點。實力低等之下,避其鋒芒,放乾白雲一脈的新鮮血液才是王道。

更何況敵明我暗,白雲觀做夢也不會想到,有人敢在京城對他們動手,此為出其不意之良機。

其二,再過一日,張繼便會派人來接他。一旦身份暴露,只要撐到明日,以張繼地府陰官的身份,白雲觀想要動他,恐怕也得掂量掂量張繼背後的身份了。

雖然此時動手有些冒險,但是小心謹慎一些,還是能將整個“天院”覆滅的。

亥時一刻,丁勉蓬頭垢面,搖搖晃晃的撞開了“天院”的大門。

此時門口只有兩人當職,其他之人或緊閉房門修行術法,或三五成群飲酒作樂,丁勉跌跌撞撞的踏入其內,並沒有讓二人起疑。畢竟修行之旅太過枯燥,花天酒地乃是此處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