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燕某人只是路過此地而已,當不得大師如此客氣!” 中年漢子灑脫一笑,伸手便將寧溪海攙扶了起來。

“阿彌陀佛!”張繼雙手合十,向對方道謝一聲,隨即將目光轉向了狼狽不堪的寧溪海,一抹失望之色頓顯其臉,“世侄,你著相了!”

“世叔!我?”剛剛脫離險境的寧溪海,右手捂著胸口,掙扎著便要辯解,卻被張繼一揮手製止住了。

“靈臺起火,邪念侵心,你身上的包袱太重了。若不及時放空身心,日後恐生事端!唉…言盡於此,你自求多福吧!”

寧溪海聞言,好似抽空了全身的氣力,身子一攤,便要跌倒在地。忽然,一隻孔武有力的手瞬間抓住了他的胳膊。

“如此好的苗子,竟然被大師說得這般不堪入耳,我看是大師你著相了才對!”

中年漢子面帶笑意的拍了拍寧溪海的肩膀,遞給後者一個安心的眼神。

寧溪海嘴角微微抖動了幾下,愣是沒說出一句話來。

張繼的那番話,已經宣佈了他的“死刑”。宏觀而言,他有負恩師重託,狹義來講,他失去了一方魚躍龍門的機緣。

這讓寧溪海難以接受,若不是丁勉從中作梗,他現在怎會落得這般田地?一股恨意,慢慢在其心田滋生,丁勉不死,他一輩子都將活在心結之下。

寧溪海的變化,自然瞞不過中年男人。他之所以出手救下寧溪海,一方面是出於俠義之心,另一方面也是看中了寧溪海的純粹劍心。

若將其帶回蜀山,不出十年,後者定會成長到與他比肩的地步。只是此時寧溪海心結暗生、劍心隱晦,他必須出手阻止這一切發生。

其實在中年漢子心中,還隱藏著一個瘋狂的計劃,一個足矣顛覆無垠仙朝格局的可怕計劃。

想到此處,中年漢子將目光瞟向了張繼,後者眼神突然一凝,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臉上隱隱閃過一絲不忍與掙扎。

半晌之後,張繼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握著念珠的手猛然一重,而後不著痕跡衝對方點了點頭。

後者會意,隨即面部陡然一寒,眼神冰冷的掃向了瓊花公主和丁勉。“哼…陰邪便是陰邪,本不該在此出現,若我出手,任何人膽敢阻撓,一併滅之!”

中年男子話音剛落,袖袍一晃,道道虛影隨之顯現,一股凌厲剛猛的劍氣透指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奔向了丁勉、瓊花公主二人。

“不好!”丁勉心中咯噔一聲,還未等其反應過來,一股直擊心神的劍氣,剎那間便洞穿了他的一隻胳膊。

“嘶…”,丁勉只覺右臂登時一麻,而後失去了知覺。

“啪嗒…”一聲,晶瑩剔透的琉璃紫炎珠重重跌落在地。

“啊…” 一旁的瓊花公主陰體頓時冒出了濃烈白煙,盞茶不到,便已趨於透明。

“你? ” 張繼哆嗦著嘴唇,顫抖的指著中年漢子,憤怒道。“如此行徑,你蜀山派與邪魔外道又有何不同?”

“呵呵!邪魔外道?我看這小子才是,哼…助紂為孽,殘殺同胞,廢他一隻手臂倒是便宜他了!至於這陰物,早不該存留於世了!”

中年漢子譏笑一聲,一柄火紅長劍瞬間從紫色劍匣彈出。而後,迎風而長,片刻之後便長成了一方丈餘長的火紅巨劍。

看到丁勉被廢掉一條手臂,寧溪海一張面無血色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前輩高義,晚輩佩服至極!”

這是在示威嗎?

丁勉眯著一雙眸子,靜靜地看著這一切,而其左拳的關節處,卻是被其握的甚白。

這一刻,憤怒、惋惜、不解與不甘,一股腦的全朝其心頭匯聚而去。

形勢比人強,在沒有絕對的實力自保前,一切的屈辱都只能深埋心底。

君不知,先當孫子再當爺,沒有臥薪嚐膽的狠勁,莫去追求那與天平齊的高志。

“人過留名,雁過留名!閣下可否留下姓名!”無論是從閱歷亦或者年齡而論,丁勉都應該稱其一聲,前輩。

可這會他卻稱對方“閣下”,其心之所念,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