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盡了委屈,最後也逃不過一死。何苦呢?”

無奈的扶住額頭,簡惜內心抓狂的想給自己兩下。

怎麼就不長記性,又抱怨上了呢?

汲倉低聲笑了出來。

死?

難道現在,他面前慵懶的坐著,對他耍無賴的人是個鬼不成?

荒謬!

簡惜看到汲倉的表情就知道他的想法了。

多說無益,說了這個男人也不會相信!

“老王爺也算是我的恩人,你信我不會害他就是了。”

見到簡惜這樣不想與自己說話的敷衍態度。

汲倉突然就想較真。

“呵,你倒是與本王說說,你都受了什麼委屈了?啊?”

簡惜學著汲倉的樣子笑了起來,悄悄的逼回上眼的酸意。

“也成,既然你有興致聽,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吧!”

深吸一口氣,簡惜望著自己的手說。

“嗯...大概是因為我與你的關係吧,二夫人想讓我做你的通房,可是我沒同意,之後這事傳遍了王府...”

二夫人的心思怎麼會單純呢?

她想控制簡惜,簡惜自然會拒絕...

本不在意的汲倉愣住。

簡惜繼續說。

“府裡愛慕你的姑娘豈止一兩個?我成了勾引你的狐媚子,妄想攀高枝的賤蹄子,夏日吃餿食,冬日被人潑冷水...女人的小手段,不值一提是不?”

簡惜眯起眼睛,忍著內心想要毀滅的一切的衝動繼續說。

“王府內院有關押懲戒罪奴的內牢。你大概不知道里面是個什麼樣子...管事都是宮裡退下來的老嬤嬤,善用各種折磨女人的手段,被折磨殘了瘋了的,直接扔到萬獸園裡,被猛獸生食...”

她們,不只是折磨身體,折磨的是人的思想與靈魂。

讓你絕望,讓你卑微。

讓你為了生存,無所不做...

也就是王府裡沒有太監,內院沒有男人。

不然...

簡惜的聲音很悠遠,悠遠到曾經的日子已經離她遠去,又近在咫尺。

“在暗無天日的地方被關久了,喪失了時間,就像沒有終點的掙扎。但你卻不得不掙扎,總有讓你牽掛的人,讓你連死都不能,只能咬牙承受。”

簡惜抬頭,望向汲倉。

她說。

“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受了委屈,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跟你說這些。”

頓了頓,簡惜笑了。

笑容似春日漫山盛開的花朵般嬌豔。

“殺死一個人,有時不是單純的取人性命。我很慶幸還有機會活著,有機會重來。”

簡惜想,也許自己心裡一直就有這樣的遺憾,一直就想要跟誰說說那些無法釋然的過去。

這麼多年,她只是沒有找到合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