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父親如何知曉?何時知曉?你知達兒,信達兒。達兒知子義,信子義。縱使子義無甚才能,多一個人也算是多一份力,何樂而不為呢?”

劉岱展顏一笑:“你所言極是,我這就寫信給族中老叔,讓老叔給他母親多送些糧布。”

劉達補充說道:“父親還須給子義留書,讓他見書即刻來兗,助父親擊退黃巾,若是立了大功,將來守相之位自然無憂。”

“好,我都依你。”

劉岱寫了書信,分別讓人送到冀州鄴城和青州東萊。

第二日,劉達早早起來,特意穿上鐵鎧甲冑,騎著高馬,到了大營。

他想讓自己看起來威風一點。

張峻昨日已經挑選出六百名壯勇之士。

此刻,六百名勇士列隊而立,劉達站在一處土築高臺上,旁邊是同樣身穿鎧甲的張峻和吳白,還有呂虔和滿寵。

臺下六百勇士知道,今日劉少君是要從他們這些人之中,選出百人,以為兩鎧車士。

他們聽說,若是能被選為兩鎧車士,待擊退黃巾,每人可得糧十石。

若是戰死,則再給糧十石,未死的則有可能被任為屯長曲長等軍目。

十石糧,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足以讓這些人心動。

他們翹首而待,都希望自己能被選為兩鎧車士。

軍旗飄揚,軍鼓雷鳴,臺下軍姿威整。

劉達手扶劍柄,面色嚴峻,目巡眾士,良久,鼓聲止息。

眾人等著劉達發話。

“我是誰?”

劉達第一句話竟是問出這個問題。

“劉少君。”

臺下眾士沒有猶豫,齊聲答道。

“我是哪裡人?”

劉達第二個問題,或者不算是問題,誰不知道他是哪裡人。

“青州東萊人。”

臺下眾士又答道。

“不錯,我是青州東萊人,我父親,也就是兗州刺史,你們的劉使君,也是青州東萊人,而黃巾也是青州人。前次之戰,使君捨命殺敵,為的是什麼?為的還不是我們兗州的百姓嗎?連身為青州人的使君都不懼死,你們懼死嗎?”

劉達大聲喊出最後一句話。

“不懼!”

六百勇士齊聲高喊。

“我和使君不因與黃巾同是青州人就有所放縱,不管是哪裡人,只要他們來到兗州,威脅到我們兗州百姓的生命,我們就一定要把他們趕出兗州。”

“我相信你們都是真勇士,但是戰場之事,生死難料,你們如果有懼死的,現在可以站出來,我不希望鎧甲軍中有懼死之人。你們之中,有懼死之人嗎?”

劉達再次聲嘶力竭地喊道。

“沒有!沒有!沒有!”

臺下眾士連答三聲。

劉達身旁的滿寵和呂虔對視一眼,都滿意地點了點頭,他們對少君的鼓氣之語有點佩服。

很多時候,士氣比士力更重要,士氣漲則力漲。

“很好,果然如我所料。我知道,你們都想成為兩鎧車士,因為當了兩鎧車士,便能顯示出你們的與眾不同,說明你們是真勇士,真英雄。”

“兩鎧車士需要二十名善駕車者,四十名善弓者,四十名善長矛者。我就不一個一個挑選了,我讓你們自薦,想要成為兩鎧車士者,向前一步出列。”

劉達話音未落,臺下六百軍士全部齊刷刷地向前跨出一步,無一人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