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川城的百姓只要邁入寺門,便是入了幻陣。

他們在虛假的寺廟中燒香拜佛,向虛假的佛像前叩頭祈禱,與虛假的僧人交談。

至於此時他們的“肉體”在幹什麼,魏長天不清楚。

或許是呆呆的站著,或許是像無頭蒼蠅一樣在什麼也沒有的空地上亂轉。

而當他們燒完香、拜完佛,走出雲安寺的一剎那,他們便脫離了幻陣,重歸於現實。

沒人知道自己剛剛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假的。

因為他們看到、聽到的都是再“真實”不過的感受。

當真與假已經達到分辨不出的程度時,或許真假本身已經不重要了。

就像普玄說的。

看真便是真,看假便是假.

“.我明白了。”

苦笑一聲,魏長天也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是什麼心情。

他彷彿並不在乎自己已然陷入了一場必死的殺局,沉默了半晌之後又緩緩說道:

“所以,掌控這陣法的人便是那老乞丐?”

“是。”

普玄點點頭:“他叫觀空。”

“觀空.還真是個禿驢。”

魏長天嘟囔一句,又問:“可你方才不是說此陣已有三百年了麼?他怎會活這麼久?”

“此前掌陣之人不是他。”

普玄有問必答:“五十年前上一任陣主死了,他才掌控了此陣。”

“哦”

魏長天抬眼看了看普玄,再問:“那他當真是你大哥?”

“我只是一虛幻之人,哪裡會有親眷。”

普玄的眼中露出一絲落寞:“是他令我如此稱呼他,或許是想要彌補什麼遺憾吧。”

彌補遺憾?

那老乞丐弟弟死了,所以在幻陣里弄個假的聊以自慰?

搖搖頭,魏長天懶得管這些細枝末節的事,而是突然沒來由的笑了笑,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你方才說的這些話.是你說的,還是他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