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嘆了一口氣,如實回答:“再快,到奉元也是六七日之後的事了。”

“六七天......”

許歲穗苦笑著搖搖頭:“無塵方丈,佛陣最多隻可維持三日。”

“如今起陣仍無法堅持到援兵趕來,那到時......”

“陛下!可若是不起陣,奉元今夜便會失守!”

叫無塵的老和尚眉頭一皺,竟直接打斷道:“三日後被破,總要好過今日被破!”

“......”

燈火搖曳,無塵的聲音在殿中迴盪。

面對著他的警告,許歲穗低了低頭,有些不甘心的又問了一句。

“真的堅持不住了麼?”

“陛下,此事貧僧不敢斷言。”

無塵直直盯著許歲穗,一字一頓說道:“貧僧只是如此建議,至於是否起陣......”

“那就要看陛下您敢不敢賭了。”

“......”

“我知道了,起陣吧......”

燈火之中,一身金色長裙的許歲穗終究還是在半晌之後艱難的點了點頭。

“本宮有些乏累,想回去歇一歇。”

“此事就勞煩諸位高僧了。”

說完最後一句話,許歲穗便默默轉身繞過一面屏風,走出了大殿。

“呼!”

一出殿門,凌冽的寒風便呼嘯而至,將她的身子吹得輕輕晃了晃。

天空中,無數並不遙遠的火光還在不停墜下,於各種混亂的聲音裡撕裂了奉元的夜色。

不過許歲穗卻並未抬頭看,只是慢慢走在冷幽的長廊之中,除了身後跟著的一個小太監之外周遭便再無一人。

這倒不說她的侍衛都守在暗處。

只是因為就在幾天之前,連皇宮裡的侍從也皆被派上了城牆。

這樣一看,奉元或許還真的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心裡這樣想著,許歲穗的腳步也變得更加沉重,甚至連小太監腳步聲的消失都未注意到。

直到一柄泛著寒芒的長劍自身後橫亙在她脖頸上之時,她這才驀然停下腳步,看著地上的影子愣了很久。

“魏、魏長天......”

“是你麼......”

“......”

有些顫抖的聲音,卻又帶著些如釋重負的激動。

就像是一個在困境中故作堅強的女人終於等到了唯一可以依靠的男人,與其說是許歲穗猜測來人是魏長天,倒還不如說是她在期待此人是魏長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