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 順路的魏長天和李刊坐的是一駕馬車。

由於有李陽這層關係, 魏長天並沒有稱呼李刊為“李大人”,而是用了個比較親切的稱謂。

後者看起來也頗為受用,臉上始終掛著一絲笑意。

“魏公子,你是想問大家為何都不願意去蜀州吧。”

“是。”

魏長天沒有否認,點點頭說道:“且不說寧文均以後會不會起事,即便就是出於即將到來的大戰考慮,大蜀也要比大寧安全許多。”

“況且大蜀現在也立朝了,你們去了之後的官職定不會比現在小。”

“這不是一件好事麼?為什麼大家都不願意?”

“此事......”

李刊看了看車簾外京城的夜景,輕輕嘆了口氣。

“唉,公子,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們這群老不死的好。”

“我們也明白大蜀要遠比大寧安穩。”

“只是......大家都不願意子子孫孫因為自己而背上罵名。”

“罵名?”

魏長天一愣:“什麼罵名?”

“自然是謀叛的罵名。”

李刊看著魏長天,輕聲解釋道:

“魏公子,大蜀是怎麼來的這天下人都再清楚不過。”

“寧文均此前是皇子,即便他即位的如何倉促,但任誰也挑不出毛病。”

“但寧玉珂不同。”

“她雖也姓寧,可只是王爺之女而已。”

“這樣一個女子如今卻成了一國女帝,並且還自立新朝......天下人雖然不敢說,但心中都覺得她言不正名不順。”

“說白了,眼下大寧的百姓其實大都認為大寧、大蜀應當仍屬一家, 只不過暫分為二罷了。”

“兩國之中為正統者自然是大寧,正統的皇帝自然也是寧文均。”

“如此一來,我們這些人若是去了大蜀,那坊間會如何議論......公子應該明白的。”

“......”

夜色漸深,街道上行人不多,兩側商家大都已閉了門。

李刊一番話說完,魏長天點了點頭,長久無語。

對這些把名聲看的比什麼都重的朝官來說,確實不可能願意被百姓指著脊樑骨罵“叛賊”。

這件事魏長天完全能理解。

因此他之所以會沉默,其實是沒想到大寧百姓對大蜀和寧玉珂竟會是這樣一種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