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鄔定便奉令走出了牢房。

而寧永年則是笑看著有些呆愣的李梧桐,慢慢說道:

“武平公主......”

“常言道,君無戲言。”

“朕既為大寧的皇帝,那答應的事情便一定會做到,你大可不必懷疑,更不必一心求死。”

“當然了, 朕也不會為難你。”

“......”

說著話,寧永年隔空輕揮手臂,將李梧桐被封住的穴脈盡數解開。

然後他便拔出腰間寶劍,將天子劍“鐺啷”一聲丟在後者身前。

“朕給你十息時間。”

“你若還是想要自盡,那便動手,朕不會攔你。”

“而若是你現在不想死了, 那便安分一些, 朕或許還可以與你聊聊大奉的將來......”

“......”

說完最後一句話,寧永年不再言語, 表情亦沒有一絲波瀾。

而與其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李梧桐無比掙扎的神情。

只見她死死咬住嘴唇,顫抖著將天子劍攥在手中,一點點抬起。

鋒利的劍鋒慢慢抵住脖頸,位置正好處在一道剛剛癒合不久的淺疤之下。

這道疤痕還是上次在蜀州城,李梧桐以死相逼魏長天時留下的......

僅僅相隔十天,兩次求死,但目的卻截然不同。

這麼想來,她的所作所為無疑十分可笑。

又有些令人唏噓。

“......”

眼神中的痛苦已達到了極點,如玉般光滑的劍身反射著幽幽寒光。

李梧桐渾身顫抖,指關節甚至都因為太過用力而變得慘白。

但是,這一劍卻遲遲沒有揮下。

如此距離,如果李梧桐真的想要自刎,即便寧永年是二品也很難及時攔住。

就像此前的魏長天也沒有把握攔住那柄匕首一樣。

因此,魏長天當時的處境和如今的寧永年其實頗有些相似。

但二人對待李梧桐的態度卻相去甚遠。

魏長天為了不讓李梧桐自殺,哪怕心中再怎麼煩躁,但最終還是放她離開了。

而寧永年則根本沒有一絲一毫要出手阻攔的意思。

當然了, 作為威脅魏長天的重要籌碼,李梧桐對他來說還是很“重要”的,寧永年自然不希望前者就這麼死掉。

因此他眼下之所以如此淡定,僅僅只是因為早已料定李梧桐不會真的自盡。

並非李梧桐貪生怕死,而是她心中還沒有真的放棄那最後一絲希望。

呵呵,既然是這樣......

“十息到了。”

半明半暗的火光中,寧永年平靜的說出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