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把公忠答天地,從教兒女鬧冠簪。

面對幾乎可以稱得上狂妄的沈然,蘇吾卻竟然作出這樣一首不見絲毫戾氣的詩來回應,當真展現了他脫俗超凡的胸襟與格局。

你我之爭鬥只是不足掛齒的小事,我無意與你爭個高下,只是把這大寧的盛世說給你聽。

“......”

“好!!!”

不知是誰率先吼了一嗓子,旋即整個日月湖便如同炸了鍋一樣猛然沸騰。

眾人壓抑許久的心情終於在蘇吾一詩引動二百九十九條金鯉爭躍之後得到了瘋狂的釋放。

“蘇聖不愧為聖!此詩太漲志氣了!”

“這才是聖人的胸懷啊!”

“這等才華與胸襟,天下何人能及!”

“二百九十九條金鯉!贏定了!”

“大寧的顏面,保住了!!”

“......”

有人解氣的高聲稱讚,有人痴迷的低聲反覆吟誦,有人已然開始與好友討論起這詩的遣詞造句、典故意境。

當然也有很多人並沒有忘記沈然。

“姓沈的!蘇聖已經作完詩了!該你了!”

“若作不出就趕緊離去吧!”

“輸給蘇聖你也不算丟人!”

“......”

雖然剛剛很多人恨沈然恨到牙癢癢,但此刻倒也沒有太過咄咄逼人。

這可能是因為沈然所展現出的詩才,也可能是因為此刻大寧眾人已經把自己放到了“勝利者”的位置。

勝者面對敗者時,大都會變得更為寬容。

不過......

面對一眾人的催促,沈然並未有什麼情緒上的波動。

深深看了蘇吾一眼,他知道這場自己很難贏。

但既然已從大黎不遠萬里來到此處,那就總歸要試試。

而此時此刻,自己究竟有何想要說的呢......

與一路順風順水,老來成“聖”的蘇吾不同,沈然的人生之路要坎坷許多。

所以他雖然能夠理解那句“只把公忠答天地,從教兒女鬧冠簪”,卻自知作不出這般豁達的詩。

只是,為何要與蘇吾一樣?

我不比任何人差,我亦有不同於“聖人”的,對這個世道的感悟!

立於亭中,望著頭頂的明月,沈然思考了很久。

突然,他似是自言自語般低聲呢喃道:

“客裡無人共一杯,故園桃李為誰開。”

“......”

成詩了?

眾人一愣,旋即細細品味這句詩中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