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之後,寧永年心中的那股煩躁終於稍稍平息了一些。

他慢慢轉過頭,看著一直侍立在身邊的李懷忠,突然問道:

“老李,你跟著朕多久了?”

“回皇上,已有二十二年。”

李懷忠心頭湧上一絲不妙,但還是立刻面不改色的躬身回答:“皇上即位已二十二年,老奴便也伺候了二十二年。”

“二十二年,這麼久了......”

寧永年輕輕感嘆一句,笑著又問:“對了,你所練的陰陽功此前不是出了岔子,留下了些暗疾麼?現在如何了?”

“謝皇上關心,這等舊疾難以醫治,還是此前那般樣子......”

李懷忠當然不會說自己已經好了,便敷衍道:“不過老奴心中有數,並不礙事。”

“是麼?”

寧永年意味深長的看了李懷忠一眼,輕輕拍了拍後者的肩膀:“老李,其實這種小事不必瞞著朕。”

“你的傷好了,朕自然替你高興,至於你究竟是從哪裡得來的療傷法子......你不願意說,朕不問就是了。”

“......”

轟!!!

猶如一道驚雷於耳邊炸響,任憑李懷忠再怎麼老奸巨猾,此時此刻也不可避免的心頭一震。

寧永年這句話看似透漏的資訊不多,實則卻隱含著很多未盡之意。

難道......自己與魏長天的交易已經被察覺到了?

寧永年究竟是已經掌握了真憑實據,還是僅僅是猜測?

到底是哪裡出的問題?

無數疑問湧上李懷忠腦海,亦使得他的回答不由得慢了一拍。

“回、回皇上,老奴的暗疾卻未痊癒,絕不敢有半點虛言!”

“哈哈哈!”

將李懷忠的反應盡收眼底,寧永年臉上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老李你不必如此緊張,即便你真的有錯,朕也捨不得你這樣一個二品高手。”

“畢竟整個大寧的二品武人就只有幾十之數,朕可不像那魏長天,在煙雲山頂一夜就殺了五個。”

“再說了,你我同為二品,如若沒有他人相助,朕或許還不是你的對手呢。”

“畢竟你現在暗疾已愈,那功力想必也早已更進一步了,不是麼?”

“......”

窗外,雨更大了,壓抑的氛圍好似都已經透過窗戶,將這燈火通明的石渠閣完全籠罩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