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後,魏長天再次回到了那棟小院。

剛才短暫的交手並未引起什麼人的注意,因此眼下週圍仍是安靜如常,唯有那偏房旁散落的碎木證明此處剛剛經歷過什麼。

頗為謹慎的透過窗戶向內看了一眼,拔出漏影刀慢慢走入偏房之中。

此前燃著的燭火早已熄滅,倒在血泊中的裴大鈞一動不動,在微弱的月光下一時難以分辨死活。

魏長天一步步走過去,時刻警惕著後者突然蹦起來給自己表演個詐屍。

不過終究不是在拍殭屍片,所以直到魏長天用刀背給裴大鈞翻了個身,後者也始終沒有任何動作。

死了麼?

眯了眯眼,俯身試探了一下裴大鈞的鼻息。

很微弱,不過斷斷續續的倒是未停。

這說明裴大鈞在硬捱了秦正秋一掌之後竟然活了下來。

但就這種情況,估計離死也不遠了。

稍作思考,又仔細檢查了一遍屋中的各處細節,確定再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魏長天隨手拎起昏死過去的裴大鈞,然後走出偏房,從懷中摸出一支令火。

這還是之前裴大鈞交給自己的,說是遇到緊急情況可以使用,見得令火後周圍的打更人便都會在第一時間趕來支援。

嘖嘖嘖,也不知道等會兒這些人看到裴大鈞這幅樣子會是什麼反應。

心裡嘀咕一句,旋即扭動竹筒底部的機關。

“嗖!”

“砰!!!”

巨大金色花瓣於空中綻放,照亮了奉元城的一隅。

散落在城中的打更人紛紛抬頭看向夜空,旋即向著那金花所映照的位置急奔而去。

而與此同時,相距十幾裡外的某條巷弄裡,秦正秋卻臉色難看的緩緩停下了腳步。

“唉......”

一條如牛大小的紅魚正在他頭頂來回遊曳,不過秦正秋卻看不見它,只是望著巷弄盡頭輕輕嘆了口氣。

對方可以“穿牆”的神通實在太有利於在這種複雜的地形中逃跑了,所以他終究還是沒能跟上。

但他也利用挑月劍法重創了那妖物,因此倒不算是毫無收穫。

“挑月劍......”

眉頭微微皺起,身形一抖,震掉衣袍上的塵土。

秦正秋反覆回憶著剛才自己施展挑月劍時的場景,臉上的表情頗為複雜。

從登堂到純青,他再有差不多幾十日就能將挑月劍練到小圓滿。

平時練劍時感覺倒是不怎麼明顯,但方才全力施展劍法的時候,那種被人操縱的不適感卻分外劇烈。

秦正秋知道這並非走火入魔,可又明白這或許比走火入魔還要可怕。

畢竟世間絕不會有這等便宜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