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吉十五年。

四月初三,柳家嫡系一支於京城盡亡,蜀州落千年未遇之暴雨,天雷毀天羅教山門。

四月初四,柳傢伙同許家“謀反”一事被朝廷證實,《京報》頭版整面刊登此事,全國各地柳派官員大半被降職撤職,還有一成之數掉了腦袋。

四月初六,冀州境內四縣皆被朝廷大軍攻破,獨留冀州城一座孤城。

四月初七,十五州援兵已盡數趕到原州,大奉中軍也同樣抵達前線,原州國戰態勢升級,一日之內雙方便死數萬兵卒。

四月初八,因都察院左右御史未曾察覺柳家“謀逆”之事,犯下瀆職大罪,花翎衛自即日起重新並回懸鏡司,同時全國各地懸鏡司分舵“編制”人數上浮一倍。

四月初九,蜀州大雨未停,城內外數條河流皆已決堤,大水漫半城。

短短七天時間,因為柳家的倒臺,大寧再次陷入大亂。

不過可能是因為此前遭遇的變故實在太多,所以百姓這次大都沒有什麼太過劇烈的反應,罵過一陣“柳狗”、“柳賊”之後也就作罷。

想來也對。

畢竟眼下冀州、原州那邊打的正熱鬧,對於大部分平頭老百姓來說這才是值得關注的大事。

至於朝廷、衙門裡那些官兒到底是姓柳、姓魏、還是姓寧,對他們來講其實並無太大區別。

至於“無世無爭”的魏長天......那就更沒關係了。

“噼噼啪啪!”

窗外的雨勢相較幾日前小了不少,不過看這模樣怎麼還要再下幾天。

小宅地勢有些低,如今已不太適合住人,所以魏長天便暫時換了個住處。

而秦正秋則是已經帶著天羅教眾人回九頂山去重建山門了。

魏長天前兩天去看過天羅教的“災後”場面,說一句“慘不忍睹”絲毫不過分。

他本來是想勸秦正秋乾脆找個山頭“重新開始”算了,不過後者倒是堅持,非要在這片廢墟上搞重建,誓要重現天羅教昔日輝煌。

如此一來魏長天也不好再勸,只好讓衙門派了一些工匠過去幫忙,任由秦正秋自己折騰。

“......”

“公子,如今雨勢雖小,但城內各處房屋損壞嚴重,急缺各類工匠。”

“幾處河流的堤壩雖已加高加固,但若這雨再下幾日,恐怕還有決堤的風險。”

“還有城外的農田......”

屋中,楚先平逐條逐項的彙報著蜀州城的受災情況。

自打上任州牧邵應安因為勾結寧慶宇意圖謀反被暗殺之後,蜀州的新任州牧就遲遲沒有到位。

所以現在楚先平除了是共濟會舵主之外,其實還兼職處理蜀州政務。

可以說是妥妥的第一號臺前人物了。

“嗯,這些事你準備咋處理?”

對蜀州“軍政一把抓”的魏長天聽完彙報,直接把問題又踢了回去:“你只管跟我說哪些事你辦不到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