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顏玉輕嘆一口氣,臉上是半真半假的愁容:“如果冀州守不住,那許家即便得以逃脫幾人,又能如何呢?”

“夫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魏長天不置可否的回答:“活著總比死了好。”

“......”

茶室角落的矮几上點著檀香,但卻不見青煙,只有一丁小小的紅芒在證明著香火未滅。

活著總比死了好。

聽到這句話,衛顏玉突然愣了一瞬。

她沉默片刻,伸手撫了撫腰間的一塊玉佩,然後平靜說道:

“魏公子,我許家雖然同為大寧三大姓,但相比於柳魏,朝野之間卻鮮有人真的瞧得起我們。”

“皇上想要歸攏天下大權,先拿許家開刀。”

“百姓買不起糧米,便說是我許家黑心。”

“就連那些酸腐文人想要罵兩句當權者,也只敢罵我許家......”

“我的夫君是死於何人之手,許家是否真的想反......想必公子你也清楚。”

“這種憋屈的日子我們已經受夠了。”

“如今既然皇上他逼著我許家反,那我們便反給他看。”

“魏公子。”

衛顏玉猛然抬頭,語氣也在一瞬間變得決然。

“許家上下,寧可盡數死在冀州......”

“也絕不苟活!”

......

“啪嗒~”

像是在預示著什麼,伴隨著衛顏玉最後一句話落,一截彎曲的香灰同時折落在香爐中,激起一聲微不可查的細響。

卻又好似巨山倒塌時的轟鳴。

我許家便是滅族,也要讓這大寧的江山震三震......

面對這樣一個近乎賭氣般的動機,魏長天不由得微微瞪大了雙眼。

他不知道衛顏玉這番話是不是出自真心。

但如果是的話,那......

“咚咚咚~”

突然,一陣輕微的敲門聲自兩人耳畔響起。

衛顏玉皺了皺眉,但還是抬聲說了一句。

“進來。”

“母親......”

房門被輕輕推開,許承文探身進屋,身後跟著的是楚先平。

“這位楚公子說是有要事必須立刻與魏公子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