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長天說到這裡頓了一下,似乎是在進行著某種抉擇。

片刻之後他再次抬頭,直視著寧玉珂彷彿失了魂一樣的雙眸輕輕說道:

“公主,既然我已在之前將你拉回到車上,那便索性多幫你一次。”

“我可以暫時保你周全,但請公主必須在這段時間裡完全聽從我的安排。”

“當然,若公主並無此意,或者已不想再獨活於世間,那便當我沒說這話。”

“我現在為你解穴,還請公主莫要吵鬧。”

“......”

該說的全部說完,魏長天也不墨跡,立刻伸手點在寧玉珂的幾處穴位之上,同時扶住後者的胳膊。

“公、公子......你、你說的,可是真的?”

這是寧玉珂恢復語言功能後說出的第一句話。

魏長天沒有回答,只是點了點頭。

“......”

寧玉珂呆呆的望著魏長天,雙目毫無神采,只有無限的空洞。

她就好像被掏空了靈魂一樣,嘴唇下意識的不停顫抖,似是在無聲的更咽。

“唉......”

嘆了口氣,魏長天本來想安慰幾句“節哀順變”之類的話,但終究也沒說出口。

馬車依舊在疾馳,強烈刺鼻的血腥氣中,兩人就這樣相對而坐沉默了許久。

看不見的月亮已經落到了夜空中的西側,最後的銀輝在努力想要照亮這黎明前的黑暗。

月光可能知道它不論再怎麼努力也永遠無法像太陽一樣照亮黑夜。

但它卻還在倔強的日復一日暮起朝落,千百年來日日如此。

車轎之中靜悄悄的,直到寧玉珂突然“噗通”一下跪倒在滿地的血泊之中,仰頭看著魏長天。

“魏公子,我想活著。”

“......”

魏長天一愣,下意識的想要去扶,但手伸到一半卻又忽然停住。

他看著那雙眸子,在其中看到了一種他之前從未在寧玉珂的眼神見過的情緒。

仇恨。

......